承志和青青也凑过去察看,只见棋盘上已是黑棋的天下,白棋领土几乎丧失殆尽,只剩左上角一块苟延残喘。承志微微一笑,凑在青青耳边低声道:“朱叔叔总是沉不住气,这一晚上肯定输了不少!”
两人又下了一会儿,朱安国见白棋大势已去,便起身推秤认输。孟伯飞哈哈笑道:“朱老弟,这一局其实胜负未分,咱们就算打个平手,这边来我请你喝茶!”两人于是握手言和,离开棋秤去喝茶闲聊。
青青忽然眼珠一转,提出让王诚和承志比试围棋。
承志在华山学艺十二年,有五年是跟木桑在棋秤上度过,棋力之高已臻国手境界。然而他自从下山之后,行旅匆匆大事繁忙,从未在棋秤上花费时间,所以金蛇营众人除洪胜海、罗立如夫妇少数几人外,大都不知道盟主居然会下棋,纷纷起哄要求盟主露一手。
承志推辞不过,只好坐了下来,笑道:“小弟已经很久未曾下棋,手上十分得生疏。还请王大哥手下留情!”王诚谦让道:“盟主既然会下棋,必定技艺超群,还请多多指教!”说罢拈起一枚棋子,下在了左下角。两个人便你来我往,在三尺棋盘上行兵布阵起来。
围棋上手十分简单,两人开始不知对方底细,便循着“金角银边草肚皮”之理,分别占据四角四边。随后阵势向中央突进,盘上棋子愈下愈多,呈现犬牙参差交错之势。到中盘时更是头绪纷繁,敌我关系复杂之极,几百只棋子每一只都有关联,牵一发而动全身。
承志和王诚都是精于此道,思维之周密考虑之深远,可比朱安国和孟伯飞强多了。而且两人都是年轻好胜,其激烈程度犹有过之。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罐中棋子已下去多半,仍然未分出胜负,只是后面越下越慢,便如高手过招一般,每一步都周密思量。
何惕守、安东尼本来就不懂,又没有人在一边解释,便看得十分气闷,自行坐回椅子上喝茶聊天。洪胜海、罗立如等棋力稍差,看到中盘就觉得头昏脑胀,连忙跑到甲板上去透气。
崔希敏和青青却盼望承志取胜,虽然也是看不懂,却坚持在旁边为承志掠阵。又下了半个时辰,罗立如和洪胜海也回来,再看盘中局势已经明朗,承志白子已占据上风,王诚黑子一时不会落败,但要扭转局势却不容易。
孙仲寿也走过来,看了片刻便即明了,拈须笑道:“承志呀,想不到你如此精于棋道,比较督师当年也不逊色呀!不过你们两个势均力敌,若要分出胜负,只怕还要下两个时辰。”承志听了心念一动,抬头看了王诚一眼,只见他眉头紧皱表情严肃,手捻棋子迟迟不能决断,头上的汗珠一滴滴落下来。
青青递了条毛巾给王诚擦汗,又取出随身汗巾为承志擦汗。承志闻到她汗巾上的幽香,抬起头来冲她笑了笑,随手在盘中下了一枚白子。青青也冲他微微一笑,蹲下去靠在他身边,伸右手握住了他左手。
忽听王诚笑道:“这下可好了!”众人往棋盘中一看,只见王诚的黑子已突破重围,反而将白子吃掉了一小片。这下胜负形势登时逆转,承志固然不至于落败,但想取胜却是不容易了。
承志将棋秤一推,转头向青青笑道:“唉呀!都怪你跑过来打扰我,这下看来是赢不成了!”孟铮也忍不住打趣道:“盟主,我看你是“爱江山更爱美人”,青青姑娘一到你身边,你就无心恋战了呀!”孟伯飞敲了儿子一记,笑骂道:“傻小子别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