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缄默!
凌岚掀开马车的帘子,一阵寒风拂过,人顿时清明起来。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霍青指挥众人清理山路,几日前的大雪压断了树杈,七零八落的横在路中央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戚芸盯镇定自若的凌岚,眉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明明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可是她身上散发出与年龄不符合的气质,一个半大的孩子,居然将高贵端庄演绎的淋漓尽致。
感受到戚芸探究的目光,凌岚转过头,触上戚她的明媚的眼眸,唇角轻轻一牵浮出一抹浅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戚芸这般看着我?”
闻言,戚芸怔了怔,旋即笑道:“夫人脸上倒是没脏东西。只是,夫人绝色倾城,戚芸不免看的失神了!”
“一副臭皮囊罢了,没什么值得夸赞的!”
臭皮囊?她竟然这般看待自己的容貌?一个不在乎自己容貌的女子,要么是自信,要么是自卑,而她知道凌岚属于前者。
传闻中,傅家大小姐,懦弱无为,无才无德。在她的认知力,那样平庸的人是配不上宸王的。然而,第一次在客栈见到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戚芸今日找我,是另有其事吧!”傅允回京都,她是担心二皇子的病吧!
果不其然。
“夫人所言不错,今日我来确实是另有其事。”她望着凌岚,似乎有些不安。
“戚芸有话但说无妨,不必拘泥!”在这个时代,鲜少有人为爱奋不顾身,戚芸算是其中一个。她对司马箫的执着,以及默默的付出,值得她刮目相看。
“傅公子走的时候,可曾给夫人二皇子的病册?”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的神情很不自然。
“你说的是这个?”凌岚拿起泛黄的书册,目光在戚芸身上流转,她一个不懂医术的人,问这个做什么?
见到凌岚手上的书册,局促不安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正是!”她伸手欲要拿,不知道为何却顿在半空中。
“夫人可否将其借我看看?”
凌岚拧了拧眉,目光落在病册上,一本看似普通的书册,里面记载了傅允七年来的治病心得,那种珍贵不言而喻。然而,真正让她犹豫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里面关于司马箫身体状况,以及用药的记载。
她见凌岚蹙眉,连忙说道:“若是夫人有不便,就当戚芸未提过。”傅允乃是大秦国第一名医,他的治病记录自然珍贵,倒是她唐突了。她自然猜不到,凌岚真正的顾虑。
戚芸暗暗懊恼,却听得凌岚道:“戚芸想看,便拿去瞧瞧。”
言语间,凌岚将书册放到她的手上,她如获珍宝捧着书册,“谢谢!”
须臾,道路上树杈清理干净,霍青指挥众人启程。彦晞和傅允走后,司马宸变得格外小心。
马车缓缓的前行,戚芸低眸,专注的看着病册中的记录。
她看的认真,凌岚自然不会去打扰。双手撑着下巴,透过帘子瞧着车厢外的风景。
琉玥国的冬天,四处光秃秃一片,落光叶子的枝干,突兀的并排着。
指尖略微划了划手背,冻疮后的手隐隐发痒,手上的疮疤已经变得很浅了。
马车一阵剧烈的摇晃,猝不及防,戚芸手中的病册滑落——那一页正好写着,每到月圆夜司马箫饮血后的状况。
戚芸连忙弯下腰捡起病册,发现没有破损,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即将它递给凌岚,“谢谢!”
那句谢谢说的很诚恳,凌岚瞟了她一眼,她清澈如水的目光哀思浮现。想来她是将司马箫爱到了心坎中了,若不然也不会恳求司马宸纳她为妾,用着那种极为委屈的方式陪在司马箫的身边。
“绕过巫濛山,往东就到了鬼音谷,届时拿到赤炎珠,二哥的寒毒自然可解,戚芸不必如此担忧!”不知道为何,看着戚芸那般难过,她竟然有些不忍。
戚芸身上有一种,让人怜惜的气息,也许是她眼中的真诚。
“箫..二皇子的寒毒,当真有解?”她全身一凛,目光灼灼的瞧着凌岚。七年了,箫被那该死的寒毒折磨了七年。繁花似锦的七年,寒毒夺取了他的英姿飒爽,夺走了他的壮志豪情,夺走了他的喜怒哀乐..。
没有人告诉她此行真正的目的,所以听到凌岚的话,她彻彻底底的被震惊住了。她原以为,箫的寒毒无解,却不想凌岚告诉她如此震撼人心的消息。
“只要能寻得赤炎珠,二哥的寒毒不药而愈。”
“赤炎珠!”她低头喃喃自语,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她势必要为箫拿到此处——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夫人我们一定会拿到赤炎珠的!对吗?”
我们一定会拿到赤炎珠,这句话竟有些莫名的耳熟。当初司马宸喝醉的时候,也曾握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一定会拿到赤炎珠。
想来戚芸是爱极了司马箫了。
“恩!一定会的!”凌岚拉过她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二哥的寒毒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