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繁华的云都退却白日的喧嚣,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寂寥的街道,一匹骏马飞驰而过,留下一道残影。
三皇子府邸,一片灯火阑珊。
司马错双眉微蹙,在看了一眼密函之后,愤怒的将其揉碎,厉声骂道:“废物!”
底下之人身形颤了颤,将头埋得更低了,额头几乎要与地面接触。从三皇阴冷的声音中,他隐约猜到自己命运了。
“三皇子饶命。。”厌恶的瞟了一眼底下卑躬屈膝的侍卫,冷冷的哼了一声,起身离开座位。
“三皇子饶命,三皇子饶命.”祈求声越来越急剧,他几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缓缓逼近的脚步声,宛若哀歌一般,一遍遍的敲在心间。惊骇的抬起头,目光对上那双阴鸷的眼,一种无名的悲哀弥漫,哀求的声音渐渐的变小,最终凝结在冰冷的空气中。
“本皇子要你这等贪生怕死之辈何用?”目光陡然变冷,杀伐之气溢出,愤怒的缘故眼睛变得通红。果不其然,一声闷哼,司马错将跟前之人踹飞,带着怨气的一脚,足以要了那个密探的性命。
身体狠狠的撞在墙壁上,咕噜滚了几圈,在距离司马错三米远处停下,惊恐的瞪大眼睛,瞳孔逐渐变大,渐渐的眼底的光芒消失,整个人也失去生机。
“废物!如此不禁打!”司马错咒骂一声,背过身去,两个太监弓着腰,悄无声息的将人抬出去,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是经常干这种事情一般。
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司马错目不转睛的盯着跳跃的焰火,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想密函中的四个字:无一生还。他有些挫败的揉着眉头,那些他以引为傲的精锐士兵,在司马宸面前却不堪一击。
门咯吱一声脆响,打破了这份沉静,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走进来,明明已经是年过八旬的老人,走路却出其不意的稳健。
“出去!”司马错头也不回,冷声呵斥。
老者顿了顿,放缓脚步。
“错儿?”苍老的声音赫然响起,司马错一愣,借着灯光看清门来人,脸上的郁结神色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染上眉梢的喜意。
“外公怎么会是你?”此刻,外公不应该在淮南吗?淮南和云都相距千里,日夜兼程少说也要五日,在此之前,他未曾听到外公要回云都的消息。
“我若不会来,还不知道错儿捅出多大篓子。”刘昊眉头紧皱,看着司马错的模样,似乎有点生气。又因为行夜路的关系身上沾寒气,无行之中增加了冷漠。
司马错拧了拧眉头,此次他擅自行动派人刺杀司马宸,怕是惹恼了外公了。
“此次,司马箫寒毒突发,司马宸带着他去鬼音谷,这无非是刺杀他的最佳时期。而外公远在淮南,错儿是怕错失了时机,故而没来得及与外公商讨。”
刘昊眼神阴郁,看着司马错带着不甘的面容,突然无奈的叹息,“放眼大秦国,傅允的医术如何?”
“无人可及!”
“七年前,他可以压制司马箫身上的寒毒,七年后,他为何无法压制他的寒毒了?错儿不觉得期间有蹊跷吗?”
司马错凝眉沉思,半晌才说道:“难道是傅允另有所图?”十几日前他得到消息说是,司马箫寒毒突发,命悬一线险些丧命,司马宸连夜带他离开云都赶往鬼音谷。
刘昊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不是傅允有异心,而是他真的无能为力!据我所知,是有人蓄意为之,将司马箫压制了七年的寒毒逼出。”
“外公的意思是?”司马错猛然抬起头,面色一片惨白。
“错儿猜出来了!司马箫寒毒突发,错儿派人刺杀司宸王等人,都是有人蓄意为之。”
司马嗫嚅嘴巴,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旋即,眸光的神色变了色彩,咬牙切齿,“哼!那人倒是好本事!若非外公指点,错儿倒是犯了糊涂了!”
刘昊缓缓的抬起头,眼神沉静,好似封冻的湖水,看出任何的波澜和涟漪,负手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幽幽的说道:“皇位之争,历来凶险,稍有不慎,万劫不复。踏出去了,就再无回头路,不是生就是死。”
“多谢外公提点,此次是错儿鲁莽了,今后行事,一定谨记外公教诲。”
闻言,刘昊点了点头,脸上神色舒缓了些,继续说道:“皇上有七子,有资格角逐皇位的不过三人,错儿,宸王,二皇子司马箫。”
司马错诧异,出声问道:“外公是否漏了一个人?”
“呵.。”刘昊低声一笑,笑音中无不讽刺的意味,“错儿说的是司马钦吧!”
司马错皱了皱眉头,疑惑道:“大皇子司马钦,十五岁从军,戍守边关三年,处事井井有条,颇得父皇信赖,为何他没有资格角逐皇位?”
刘昊满脸的皱纹紧紧皱在一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大皇子空有一身才华,可惜其母德妃是西蜀国君之妹,皇上岂能容一个流着西蜀血液的人执掌大秦呢?”
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