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寒,树下月影斑驳。
一个娇小的身影穿梭其间,寒风吹过,少女冻得瑟瑟发抖。凌歌拉了拉衣襟,抵挡灌进来的寒风。王府中吃的,喝的,用的,都有不同人掌管。小姐要的花茶,是西角偏院中的容嬷嬷掌管,离着主院颇远,刚刚出来的时候匆忙,也没顾得上多穿衣服,这会儿行到半路冻得她牙齿打颤。
咬了咬牙,低着头疾步朝前走。
远远看见两盏灯亮着,院内静悄悄的一片,看来人已经歇下了。
“嘟嘟”急促的敲门声,堵的人心口发慌。
“容嬷嬷快开门!”凌歌大声的叫到,半晌内院亮起来。
“这是谁呀!三更半夜的,催命呢?”屋内响起一阵抱怨声,随即看见一个穿着短花袄的丫鬟开门出来,上下将凌歌打量一翻,“容嬷嬷睡下了,你有事明儿来吧!”说着欲要关上大门。
凌歌秉了凌岚的性子,喜欢穿白素的衣服,故而那丫鬟看她穿着普通,自然不给她好脸色看。
“我有急事要见容嬷嬷,你且让我进去,若是耽误了事情,别说是你就是容嬷嬷也免不得一阵罚!”凌歌是凌岚贴身侍女,耳濡目染,生气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凌岚的气势,唬那婢女一阵迟疑。
“容嬷嬷睡下,奴婢放你进去,少不得要挨罚。”小丫鬟目光闪烁,身体拦在大门。
“我乃王妃院中的,此刻,我有急事,你赶紧叫容嬷嬷起来!”
小丫鬟愣了愣,随即转身进去。
凌歌进了院子,方才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睡眼惺忪,身上披着一件袄子。因为时间匆忙的缘故,她的发髻散落。
“姑娘这么晚了来找老奴是何事?”瞥了一眼凌歌,容嬷嬷并未给她好脸色,新王妃不受宠,王府中私下底早就传开了,一个不受宠的王妃,还比不得那些备受王爷宠爱的姑娘。
凌歌看她的脸色,心中来气,却碍于小姐吩咐的事情,只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容嬷嬷掌管饮品,奴婢今日来这儿要几样花茶。”
“你且说说!”容嬷嬷瞪了凌歌一眼,这不受宠的王妃倒是能折腾,大半夜的要喝什么花茶。心中一堵,更加不给凌歌好脸色。
“桔梗花,连翘,金钱草,飞燕草,白芍药——”凌歌一口气将说完要,容嬷嬷的脸色愈加难看,上下将凌歌扫了一翻。
“容嬷嬷难道没有这些东西吗?”望着容嬷嬷错愕,惊讶的脸色,心中顿觉不妙,难不成堂堂宸王府连着几种药茶都没有?
容嬷嬷半天才回过神,感情王妃是故意的吧!桔梗花,金钱草,连翘等这些东西,昨儿个方才发现浸水了,统统都被她扔掉了。
“不巧了,姑娘要的东西,昨儿个统统都没有了!”凌歌心中一紧,统统都没有,糊弄她吧。
统统都没有?是故意的吧!
“容嬷嬷可想仔细了?这东西果真没有了?”凌歌一听就来气,刚刚她对自己态度不佳,她尚且何意忍受,如今自家小姐要的东西,居然敢不给,反而说没有了。宸王府中的刁奴,可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这..。”容嬷嬷面色阴沉,也不知怎么的,那些东西昨儿个就突然浸水了。她觉着无用,就让人打发掉了,却不想今日王妃就要喝了。
见她这般,凌歌自然是认为她狗眼看人低。
“哼!我家小姐虽然不受宠,可她依旧是宸王府王妃,当今圣上赐婚,傅丞相的嫡长女。你若是狗眼看人低,以为我家小姐不受宠,借机刁难小姐,我看明日你就可以卷铺盖了!”凌歌不是那一种借着身份压人的人,可是看着容嬷嬷态度恶劣,她实在气不打一处来。
王妃不受宠,可是身份摆在那里,圣上赐婚,丞相嫡女,宸王府当家主母。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事,王妃再不受宠,若是要惩治她一个小小的管事,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一日,惊鸿一瞥,也瞧出王妃不是寻常人!
凌歌冷着一张脸,容嬷嬷见状连忙赔笑,“姑娘说笑,就是借给老奴几个胆,老奴也不敢呀。你若是不信,随我去库房瞧瞧。姑娘要的东西,昨儿个突然都浸水了,我就派人打发掉了,账簿上还有记录,姑娘若是不信,老奴也一并给姑娘看看。”
凌歌在仓库转了一圈,果真没有小姐要的东西,脸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凌歌不认为,自家小姐会有那么好的雅兴,在小公主病危的时候,她还有心思喝什么花茶。唯一的解释,这配方怪异的花茶,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小姐要的东西,仓库中居然会没有。
拿着账簿,转身就没入黑夜。
凌岚为司马芬扎了针掖好被子,方才从床上站起来。半日睡的毒虽然不至于致命,但是有后遗症,时间长了脸上会长疹子。发烧发热,长疹子,症状和天花相似。若是庸医不懂得用药的话,按照发热来治病的话,好好的一个人就会被医治死了。
章太医能确诊芬儿中了半日睡,医术也算是不错的。可惜,他的医术却未能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无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