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女昆仑站于殿下,对众人眼中的排斥也都看得分明。但仇家主谋已诛,余等胁从又都不在此地,她便也无心再留。
略一拱手环视在座,脆声道:“今日诛杀龙飞,虽玉珠手段不甚光明,但心下却是无悔。
诸位道友都在此亲眼见证,杀龙飞者乃武当石玉珠是也,日后若有人要为其出头报仇雪恨,问至诸位道友头上诸位也不妨坦言以告,就让来人到武当寻我。
无论何人何势何等威风我武当全都接着便是。此间事了,玉珠先行告辞了。”
言罢把脚一跺,剑光起处已在空中,再一闪幻远去百丈,片刻无形。这一连串动作头也不回,甚至连对屡次暗助于她的绿袍老祖,也都没有再看一眼,竟就这般去了。
而见她远去,池水墨心中不由得再度暗暗自嘲,自嘲又做了一回好人。不过此次好人乃是多半有心为之,那好人卡……想必是再得不到了。
石玉珠一去,事端可说告一段落。看着那殿下的血迹,法元晓月也都意兴阑珊,无心再说什么,更不要说继续商议大事。
故两人再交代了几句,众人便都散出大殿,各自回返居所。而池水墨,也在两名弟子的带引服侍下,回转后殿一间静室内休息。
片刻后,大殿内便只留下指挥门徒收拾残局的法元智通等一干和尚。
殿中群邪一散,那空中隐迹窥探的苦行头陀与矮叟朱梅自也不会再做停留,也都双双离开,片刻后遁光已在百十丈外。
但在两人遁光离去的时候,在两名弟子的带引服侍下,回转后殿一间静室内休息的池水墨却向着两人的遁去方向望了一眼。眼中神色不明。
对此,已经离去的两人确实不知了,原本他们此来。本是为了接应此前那冒然前来挑衅的笑和尚齐金蝉等一众小辈,怕他们道力不深吃了大亏。
而后双方罢斗。两人将一众小辈喝回,欲随同返时却听得笑和尚谈及那绿袍老祖骤然现身,小助石玉珠破己剑遁之事,惊讶之下两人这才隐身留此,探查那绿袍为何性情大变形貌易改。
却没想到留此之后,两人不但见到了形貌大易的绿袍老祖,见得他言行大改为女昆仑出头,更重要的却是惊见其施展三才清宁圈。震撼于这紫府奇珍之宏大威力。
其后龙飞丧命,女昆仑远走,等等诸事尽入二人眼底,令二人对眼前这位绿袍不由得更生戒心,谨慎以待。
半空中遁光急去,约离开慈云寺数里之外,那朱梅收了宝镜,撤了隐法,在空中张口问道:“和尚,你说那绿鬼是怎么想的?他怎就突然易换形貌。言行举止大变,一口一个贫道还好心救起人来?
难道他,是忽然得了哪位正教前辈的遗泽。就此决定不再修魔,改邪归正化魔为道了不成?”
此言一出,连矮叟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笑话却实在好笑。
苦行头陀此时也撤了剑遁隐形之术,现出身来。听朱梅如此一说,面上也忍不住莞尔,稍息笑罢过后脸色一整,他却正色道:“改邪归正自不可能,就算他想改。但从前数百年所造的恶孽也放不过他。唉!那绿袍造孽实在太深,早晚定有所报……”
“和尚之言有理。若是任是谁人作恶后都能改邪归正,一遭悔悟尽去前孽。那么这所谓正道也就未免太不值钱了些。”朱梅正色回道。
“阿弥陀佛。”苦行头陀念了声佛号,宝相庄严又沉声继续说道:“改邪归正虽不可能,但朱道友你有一言或许是说到了点子上了……”
“什么话?”朱梅忙追问道:“和尚别卖关子,快讲我哪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得了哪位正教前辈遗泽……”苦行头陀意味深长的言道。
“遗泽?你是说……”朱梅小眼一亮,恍悟道:“那三只各放异彩的宝圈状法宝……”
“正是。”苦行头陀肯定的点了点头道:“那三只宝圈华彩正而不邪,即便不是上出天府,也定是我等正教前辈以紫府元灵苦心祭炼的至宝。
那魔教各派中,却绝无能祭炼出如此宝光者。故此,老衲以为,那宝圈定是我正教中哪位前辈遗泽所留,被那绿袍得了去。
并且,很有可能那就是我等前次推算不出之物。不过适才看那绿袍施展此宝趁心如意收自若,明显已将宝圈祭炼得元灵合一,且宝光华彩不变,仍是正而不邪。
此处,老衲就有些奇怪了,他是以何种仙法祭炼的宝物?怎会丝毫不显邪气呢?”
“这……”朱梅也有些迷惑了,也想不出此事要如何解释。他两人都没有想到,池水墨所用炼宝之法却是那在那于蜀山中默默无闻的《玄牝经》中所得。
忽下面有个温和清亮的女声悠悠传上道:“二位前辈,既已回返何不落遁?在空中谈些什么重要之事呢?”
“呃!”二人愕然,原来说话间遁光已至辟邪村玉清观上空,已是停留了片刻。只是两人只顾着谈那池水墨之事,却没注意降下遁光,被下面的道友看见,声催促。
相顾一笑,两人便都降下遁光,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