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俞峦神情却接连数遍,甚是奇异。起初听得池水墨夸赞好茶时她唇边曾现微笑,但等池水墨问到此茶何求时,她那笑意便即收起,而换成了满面的黯淡神色,就听她幽幽回道:“此茶无名,却是我早先一位至交好友采茶自制,后又赠送于我,也不知多年不见,我那好友……”
心中一动,没等俞峦把话说完,池水墨却忽然接口道:“赠俞道友仙茶的好友,不知是那幻波池的圣姑伽因?还是那早年的旁门女仙白幽女呢?”
“什么?”俞峦一振,抬起头直盯着池水墨惊声道:“你知道我那好友是伽因或白幽女……”
你知道我那好友是圣姑茄因或白幽女?”俞峦惊讶的看着池水墨问道。
“知道。”池水墨点点头,再无心卖什么关子继续言道:“不但那圣姑茄因与白幽女贫道知道,且就连俞道友你为何困居在此,我也都同样清楚。”
“什么?你还清楚我困此的原因。”
俞峦大惊,脸色接连变幻,时而羞愧,时而愤怒,直至逐渐转化成了怀疑。一双美目直直的盯着池水墨,本是如水温和的眸光也变的冰寒冷厉,她冷声道:“我说这云雾山近百年来已无人经过,偏偏今日怎赶得这般巧法?
正逢俞峦镇压地火之际道友偏就路过,而且手中还有合用镇压之宝,此事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亏我还满心感激诚心待客,却没想道友原是有意而为存心而来。说吧!道友对俞峦的事情查探的如此清楚,且卖了俞峦如此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所谋为何呀?”
却是池水墨所言一下击到她的痛处,那般深压心底一百多年的疮疤被骤然揭开,种种如难堪、羞愧、愤怒等诸多繁复情绪瞬间交织。即便俞峦性情再过温和却也是难免要羞怒交加。
更何况她早年间吃亏就吃在一位邪派修士手中,虽因感激奉茶待客,但对池水墨这般邪修于心底多多少少还是存了些戒备之心。故此时池水墨一言点出正题,她的待客之道便也瞬间生了转变。刺猬般竖起全身硬刺加以防备斥问了。
摇头一笑,池水墨面对俞峦态度的骤变,却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自从决定点出正题那一刻起,对眼前的绝艳道姑他就再没了什么杂念,满心却只想顺手助其一把,然后好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
毕竟那慈云寺之期越来越尽,他心中的紧迫感也越来越强。却没有什么闲暇在这里与美道姑多做盘恒。
于是,就听他从容笑道:“俞道友不必多疑,对你的事情贫道却也是早年间无疑从别处得知,绝非有意测探。
故今日难得有缘与道友一晤,贫道也就忍不住直言而明了。呵呵,既道友此时心已生疑,贫道也就不再多做打扰,准备告辞。临行前有几语相赠,一家之言道友就姑且听之吧!”
“哼!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俞峦冷声回道。却是听了池水墨的解释后,依旧没有释疑。
对她的态度。池水墨也全不在意,既已决心要获取一张好人卡,那么好人自不会在意是否有所回报。便又接着道:“大道三千。各有法门。修行之道,顺逆由心。
我知对道友困此镇压地火一事,贵先师飞升前早有谋算,也替道友安排妥当了脱困之期,成道之期。对贵先师的安排贫道自不好质语,不过今日即有缘与道友晤面,还得道友仙茶敬客,那么对此事贫道却要尽些心力,至于此中心意道友接受与否就全凭道友决断了……”
说着话他探手囊中取出冰蚕。略施禁法加诸冰蚕身上,而后将其放在石桌上言道:“此物想必以道友的见识神通自知其用。贫道这里就不再多做赘言。
适才此物已被施加了禁法,无论道友用是不用。只需以法力催禁制,这冰蚕自会飞回我处。如此,就算对你我一唔之缘的见证吧!贫道告辞……”
言犹在耳间,也没等俞峦回话,池水墨身上却骤然爆起一团青光,晃眼间直飞向外,经过石门时在那顷刻爆的大蓬金花火星暴雨交加中石门已然大开,青光一闪骤现天际,再一晃,遁光已消逝无踪,他却已是走了。
这一番变故说来慢动处快,那俞峦看着那桌上的冰蚕还没想清楚该如何回话时,池水墨却已走了。
且以石门前由俞峦飞升先师留下那两般法宝的威力禁制,也都不能稍阻其万一,如此令俞峦对池水墨的神通也都更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愣愣的看着那桌上的冰蚕思量出神。
再说池水墨,骤离石府起在空中,飞出百里外遁光却减慢了度,在低空中一边探查那金石峡的具体位置,一边也在思量着今日的这番遇合。
对那俞峦,此行前他却真没想过这么巧就会与其晤面,甚至对此山内还困居着如此一位美艳道姑,若不是正巧遇到池水墨都完全没有想起来这事。不过既然碰上了,那么对于俞峦的来历遭遇,顷刻间便已回想于心。
这俞峦的出身来历虽说不上大有来头,但论起辈分来却要算得上是池水墨的前辈女仙了。
此人出身旁门,虽不能归入魔教邪派之内,但其师潘六婆的传承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