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阴天,阜城。
阜城并不是一个特别发达的城市,在华夏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接近二线的三线城市,虽然人口是所在省人口最多的一个市,但是也是发展最慢的一个市,人口多,发展压力更大。
中元节,传说中这一日是地府会放出鬼魂给民间祭祀的日子,夜间生人勿进,百鬼夜行。
但是这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中,这种传统很容易被人忘却,除了一些念怀的老人,年轻一代或许都不知晓这一日的来历。
华灯初上,人来人往,这一日阜城没什么不同与往日,依旧是纸醉金迷的喧嚣。
争吵声、喧哗声、车鸣声,日复一日,每一日都会有几家欢喜几家愁的琐事。
夜色渐深。
阜城的西南角,临近郊区的位置,座落着阜城大学,算是阜城的最高学府。
阜城大学门口原是古代的护城河,通往环绕阜城最大的淮河支流泉河,如今经过多年的修葺,沿河两岸大都修成纳凉休憩之地,两岸多石凳石亭,一到夜晚,沿河两岸灯火辉煌,倒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吱哑”一声急速的刹车声传来,来自阜城大学大门口正对的马路上,也就是沿着护城河河岸的那条马路。
“你他妈找死呀,忽然冲出来,老子差点撞死你!”
一个光头大汉打开车窗,伸头出去对着马路中间一个人影大骂起来。
路灯下,这是一个面色苍白的黑衣少年,浑身透着书卷气,单薄的身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即使是大汉的谩骂,也没有让这个少年多出一丝反应,只是淡淡的转头看了一眼谩骂的大汉,缓缓的迈步继续通过马路。
“妈的,这人是傻子嘛!”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老刘,别骂了,这里就在阜城大学,这人估计是这里的学生呢,你看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看八成是失恋了。”
大汉摸摸自己的头:“你还别说,真有点像,你看他一声不吭的落魄样,真是没出息,想当年我上学那会,英俊潇洒,无数女孩子争着追我,想起来真是怀念呀。”
女人一声嗤笑:“就你那样还英俊潇洒,我是走了眼才看上了你的,快回去吧,这么晚了,今天可是中元节,小心遇鬼。”
大汉哈哈大笑:“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不过这时间也的确不早了,走,回去。”
车子发动,片刻就远远而去,只剩下尾灯闪烁在远处。
起风了,河岸的树叶婆娑,河水泛起波纹,若不是深夜,沿河两岸或许还会有纳凉休息的人,此时却是一人影都没有。
半晌,一个少年缓步出现在河岸的一处凉亭下,默默的坐在一个石凳上就再也不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色又深了几分,天空阴郁的只剩下一片黑暗。
“嗒嗒嗒。”
这寂静的夜晚中,忽然卷起缕缕的阴风,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若隐若现。
默坐的少年忽然站了起来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竟然出现了慑人的血色,渐渐整个眸子都变成血红之色,血眸无情,淡淡的看着护城河上的虚空。
在普通人眼中,空无一物的护城河中央,在少年眼中却是另一番场景。
护城河上空,人影憧憧,数不清的影子闪烁而过,阴气骤然变浓,甚至护城河那泛起的波纹都有些异样。
中元鬼节,百鬼夜行!
这个世间,存在了太多的未知和玄奇,那些古老的传说有时候未必是假的。
憧憧的鬼影一闪而逝,并没有因为少年的血色目光而停下。
片刻后,忽然一个声音传出:“咦,你这个小娃娃能看的见我?嗯?满身阴寒之气,你是鬼修?”
在无数鬼影的最后面,一个凝实的墨色身影停了下来,看向河边的黑衣少年。
少年迈步向前,冲着那道墨色声音躬身:“晚辈邙山鬼修嬴华,在此等候大人多时,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大人恕罪。”
墨色身影一闪,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少年对面,墨色散尽,一个气息如渊的黑衣青年现出身形,黑发如墨,黑衣似雾,一双淡白色的眼眸充满了死气,眼眸开合间带着丝丝威压。
青年淡淡的看向眼前这个黑衣少年:“你是特意在此等我?找我何事?”
眼前这个淡白色眼眸的青年正是传说中的维持生死律法的众多鬼差之一,传说中的阴司之神。
黑衣少年面对传说中的阴司之神,并没有太大的惊慌,从容的摸了摸手腕上的一个墨色手镯,几块泛着黑气的紫色晶石凭空出现在手中,双手躬身抬举:“晚辈请大人念在同为鬼修一脉,帮我一次,隐藏我的周身阴寒鬼气,存我邙山一脉不灭。”
“玄冥石?”
这个气息如渊的青年并没有接过嬴华手中的玄冥石,而是掐指虚点,淡白色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了然:“人间鬼修几欲绝迹,只存邙山一脉,而今又被正道围困,你是邙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