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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黄浩和我的初恋(1 / 2)

大概是85年,黄浩开始去深圳,没几年,就衣锦还乡了。

根据他后来教我的方法,说出来也没什么。

首先就是尽量多的跑服装厂,放名片也好拿名片也行,几天后,就有许多厂家打电话给他,要他到厂作价了,然后就时不时上门揽生意,接服装厂的织唛单。做这个生意有个难点,就是需要量花长,计算梭数,量宽度,计算热切的条数。所以,一般来说,现场计价是比较受欢迎的,也就是这样,这个中间环节才有生存空间。那个那时候,深圳发财很容易,到处都是机会,只要你有胆量认真去尝试,基本上是遍地黄金。不象现在,需要谈什么转折点成功更有机会。

接服装厂的单以后,就转手给织造厂家做,货做好再送回,货到付款。

当年的深圳,有电脑提花织唛机的厂大概只有四个,加起来没有二十台机,而且速度不快。他在珠江三角洲一带接的织唛定单都在深圳做,他下的单,深圳几个织标厂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赶不出来,有时候货期都得十天半个月,二十台机几乎一半在做他的单,都供不应求,送货都要雇几个亲戚。因为他是大客户,织造厂的老板都不敢怠慢他,所以他的货常常是最快的,加上他的单多、大,有时就可以抽调快慢,服装厂的老板为了不误货期,有时还得专门请他吃饭,走后门搞插队。要说他多神气就有多神气,物以稀为贵嘛。

那时世界上的电脑写花、纬纱提花织唛成套设备,仅有“西德”制造的“华宝”机,每台套20万美金,人民币差不多200万,而且一个厂最少需四台机,完成缎面和平面,黑经纱和白经纱的配套。通过经纱的上下变动,经纱快速穿过不同颜色的纬纱,就可以编织成为复杂图案的织物。这就是当时我们和人家的差距,制造成套设备的人,你就是帮他们加工衣服时还要被他们先赚一大笔。内地当时还没人有这个实力,都是外商投资企业,全中国也不够五十多台套,香港有十个厂,台湾有六个厂,深圳有四个,广州有三个,实在少得可怜。

也就在那个时候,“三来一补”的港商却大举进入广东,服装厂在广东遍地开花。用于做品牌服装的布标,标识在广东,甚至在大陆都供不应求,需要付钱排队,标识从香港进口,却人为抬高了标识的价值,更有利黄浩这样的经营模式,黄浩这样的生意就是你不想赚钱都难,所以,利润肯定也是可观的。

等到五年前,我开始在潮州做,已经不具备这样的条件,我都需要另劈新路,现在和以后,清秀需要怎样做才能有突破,且超越黄浩呢?我有什么把握对清秀做出那样的承诺呢?还有,清秀愿不愿意按我的计划去做?有没有毅力和恒心完成前期工作?她究竟愿意当间谍还是卧底,这都是摆在我面前的实际问题。

洗好澡也就洗去了疲惫,等我出来老婆却已经去睡了。我来到女儿的房间,看了看可爱的她。我这个女儿从小就很乖,几乎天天晚上都一觉睡到天亮,我老婆都说,女儿从来不哭夜,太容易养了,长大以后肯定跟我一样沉默寡言。我说肯定不会,看女儿的嘴唇,就知道她以后跟你一样,能说会道,声音又好听又有质感,是唱歌的料。老婆说不过我这个沉默寡言的,只好默认。女儿什么都好,就是眼睛小了点,让我有点遗憾,所以我对大眼睛的女孩都有好感。看见她睡得很甜,我就不跟她说话了。

十年后,我女儿就有清秀那样大了,城里的孩子好像没乡下的孩子早熟,老尾肯定也没有老大早熟,这两个早熟,都被清秀碰上了。

其实,世界上应该有一种真情,有一种爱是不需要结果和收获的,那就是让自己的感情得到升华,让认识你的人感受你的真情付出所产生的结果,这就是所谓的大爱吧?清秀是一个特别现象,我四岁就失去母亲,从小就没了母爱,同病相怜,让我毫不犹豫出手帮助她,对过去的感恩回报,也会让我毫不犹豫出手。

我长大过程不论遇到谁,只要有母爱一样的关怀、关心,都会让我念念不忘,甚至沉迷,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但却不是有奶便是娘那种,这多少让人感到奇怪,我多情的原因,究竟还有什么?直到我把最真最纯最长的初恋都给了黄浩的妹妹黄嘉,我才明白,原来我依恋的不仅仅是母爱,原来,用我的方式去爱也不能一厢情愿。

三年的暗恋真的很苦、很傻、很漫长,忘掉这三年的感觉更苦、更难、更漫长。我很清楚得记得,大约五年前做过的一次梦,还梦到她主动牵我手时,我触电到醒的感觉。

最近也做过一次梦,梦到的却是我拉她手的温暖感觉,但已不是黄嘉,这个人会是谁呢?不是清秀,不是雅惠,也许这个人是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说明我生命里已经彻底没了黄嘉的影子,要不是黄嘉后来去了深圳,结局可能会更悲剧,对我的影响会更长远。

我老婆都经常抱怨我长不大,不成熟,有些想法还停留在少年时代,做我老婆好象做我老母。有人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却又穷又晚当家,还好我后来有同学黄浩帮助,要是没有他,我绝对没有今天,世界上最好的感情是同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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