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又想到了那个恐怖的噩梦,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中染上些恐惧:“你看看,我的脸可还好么?”
丫鬟被云珠眼中的恐惧所感染,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抬着头,仔仔细细的将云珠的脸打量个遍。
“夫人的脸清绝出尘,较之以往,只添美丽,并无别的。奴婢不知夫人您在担心什么。”
“当真无事吗?”云珠又问,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凉意自后背爬了上来:“刚刚做了一个梦,那梦太吓人了!”
“只是噩梦而已,奴婢也常做的。”
丫鬟一边安慰着云珠,一边将刚刚被云珠打翻到地上的铜镜捡了起来,默默递到云珠跟前。
云珠将脸凑了过去。还好,镜子里面的脸一如方才看时的那般很正常,除了眼中的惊恐之意尚未褪去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
云珠彻底松了口气,半倚在床上,单手抚额,低落的说了句:“今日在胭脂铺,刑掌柜说的那些话,你也听见了。你是我的贴身丫鬟,也是我从云家带过来的自己人,我的事情从不瞒你,也信你此生决不会背叛我。”
“奴婢三岁入云家,便一直跟在夫人身旁,自当一切以夫人为先。”丫鬟将头垂得很低。“夫人的事,便是奴婢的事。”
“好!”
云珠掀开了眼皮,目光落在丫鬟姣好的脸庞上。看着那张脸,云珠恍惚中竟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仔细想想,这丫鬟跟在她身旁十多年,她竟从未仔细的瞧过她的模样,如今看来,竟也是有些姿色的。
云珠蹙起了眉峰,忽的想到,她与夫君成婚的那日,夫君虽坐在她的对面,但目光却似瞟向她的身后。
可惜,当日她尚不自知,以为夫君是读书人,新婚之夜难免害羞,所以才不敢细细的打量她。直到今夜看清丫鬟的这张脸,她才恍然大悟,那夜夫君之所以频频将目光落在她的身后,大概是觉得她的陪嫁丫鬟都比她长得好看。
云珠心中起了恼意。若是搁到以前,想通了这些事,她大概会跳起来撕烂了丫鬟的这张脸。可如今……她摸了摸自个儿的脸,将心中刚刚生出的恼意暗暗的压了下去。
“夫人?”
丫鬟见云珠半响不语,侧了脸,悄悄瞄了她半眼。恰逢云珠眼中恼意尚未全消,看得丫鬟新生忐忑,却又不敢直问。
“无事,只是突然间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云珠揉揉了前额,稍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刑掌柜说的那件事你可有主意?”
“这个……”
丫鬟打量着云珠的脸色,不知道她问的这句话,自己是该答还是不该答,又该作何回答才能让云珠满意。
“我刚刚说了,你是自己人,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云珠起身,走到丫鬟对面,眼对眼的与她对看着:“我对夫君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你觉得那件事我该做吗?”
“夫人”丫鬟浑身一阵轻颤,紧跟着跪了下去:“奴婢知道这些话万不当讲,可是站在奴婢的角度,是绝不希望夫人您涉险的。”
“此话怎讲?”
“那如意胭脂铺的掌柜究竟有何能耐,奴婢不知,但她与夫人说的话,奴婢大概听了些,但只是听了那么几句,就觉得心惊,什么肝呐,心呐,肺呐,奴婢光是想想就觉得害怕。”
云珠凝眉看着手中的那盒药膏:“那胭脂铺的掌柜,确有些常人没有的手段,单是这一盒药膏,就足以惊艳天下,让所有女子趋之若鹜,可偏偏这样神奇的药膏她却是私藏着的。若非我的堂妹云曦与她是旧识,将我介绍了过去,只怕这样神奇的药膏我也求不得。”
“奴婢倒不是怀疑那刑掌柜的手段,只是她说的那些,听起来都让人觉得心惊,若是做起来……”丫鬟说着,连摇了几下头:“恕奴婢无能,着实想不出那位刑掌柜会怎样做。”
“不光你想象不出,就是夫人我也想不出来。”云珠怅然的望着窗外:“可是,我既不想放弃,也不想错过。你该知道我这一路走得有多艰难,如今好不容易看见了一线希望,若是叫我在此时放弃,我真的会不甘心。”
云珠说着,摸了摸自个儿的脸:“也许,老天爷是怜惜我的痴心一片,才会将这如意胭脂铺的掌柜送到我的跟前,才会赠我这神奇的药膏,才会给我希望。
那个女人,那个勾走夫君一颗心的女人就快要进门了。这一次,我阻止不了,我背后的云家也阻止不了。刑掌柜说的对,我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夫人……”丫鬟小心翼翼的问着:“你当真值得去为老爷冒那样的险吗?”
云珠看了看自个儿的丫鬟,没有吱声。
“夫人想一想,若是刑掌柜说的那个法子可行,自是好的,可万一不行呢?万一夫人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白白便宜老爷与那个即将进门的女人?”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难不成真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夫君将那女人娶进门,然后看着他们恩恩爱爱?”云珠反问丫鬟,“不我做不到那样的话,我会疯的。与其让我看着什么都不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