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牢中,小乞丐睁开了眼睛!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恐怖的梦,他梦见一个姑娘被人抬着走进了庙宇中,然后那些人又抬来了一些泥浆,他们将那些泥浆一层一层的涂抹在姑娘的身上。先是姑娘的一双腿,跟着是她的身子,最后将那些泥浆涂到了姑娘的脖子上。
姑娘的脖颈很美,尤其在泥浆的衬托下,更是显出犹如珍瓷一般的光泽来。小乞丐看见姑娘的颈部在剧烈的起伏,他感受出了姑娘的害怕,但是姑娘什么也做不了。那些涂在她腿上的泥浆已经干涸了,那些人似乎还不满足,于是将更多的泥浆一层又一层的涂抹上去。
终于,姑娘放弃了挣扎,她平静的看着眼前那些正在奋力往自己身上涂抹着泥浆的人们,笑了。只是,姑娘的笑容异常的苍白,异常的无助,异常的可怜。
虽是在梦中,但小乞丐觉得自己好像闻见了米汤的香气。他看见一个妇人端着瓷碗走到姑娘跟前,将汤勺在那碗中轻轻的蘸了一蘸,接着凑到姑娘的唇边,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唇瓣。
姑娘的嘴唇很干,小乞丐听见姑娘用低低的声音哀求着:“娘,给我喝一口吧,我腹中饿的难受,也渴的难受。”
妇人捧着汤碗的手微微的颤了一颤,“乖!再忍一忍,很快你就不会感觉到饿,也不会感觉到渴了。”
姑娘抿了抿自己干涸的唇瓣,又小着声音问了句:“娘,妹妹呢?她可曾逃出去了”
“不要再给我提你那个妹妹!”妇人也同样压低着声音,小乞丐听得出来,妇人是有些不高兴的。
小乞丐不明白,姑娘既叫她娘,她又为何看着姑娘遭受如此的折磨却不发一言。终于,姑娘脖颈一下的泥浆都干了,有几个匠人模样的男子上前,细细的打磨着,雕琢着。姑娘微闭了双眼,此时,她已是又饿又困,压根儿就提不出任何的精神来仔细打量这些人都在围着她做什么。
终于,那些泥浆被雕琢出跟姑娘身子一模一样的曲线。不!那原本就是姑娘的曲线,只不过是被一层又一层的泥浆给覆盖住了。现在,他们将姑娘抬上了高高的祭台,庄重的就像是对待庙宇中的菩萨一样。
接着,那些人散开了,又有一个盛装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瞄了一眼被摆布在祭台上的姑娘,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了声“还不错!”
那些低着头的人们依旧低着头,对于中年男子的话,既没有发出赞同声,也没有发出反驳声。
中年男子盯着姑娘的脸看了许久,才拢了拢袖子往后退了两步。又有一个装扮陌生的男人从他的身后低着头走了出来。看得出来,他是个练武的,身形比一般人强壮,也比一般人都要灵活许多。小乞丐看着这个人跳上祭台,然后不发一语的将剩余的泥浆从姑娘的头上浇了下去。泥浆从脸上流淌而过的时候,姑娘睁开了眼,小乞丐看见她嘴唇微动着发出了一个声音:“是你胡大!”
胡大?胡大不就是胡家的那位大少爷吗?
这胡家的两位少爷也是贫寒出身,爹娘为了好养活他们,所以就给起了胡大、胡二这样既简单,又容易记的名字。
站在祭台上的人转过身来,果然是胡家的那位大少爷,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更为年轻一些。
就在胡大转身的时候,泥浆下姑娘的脸也被泥浆定格住了。她睁着自己那双好看的眼,直直的望着胡大的背,在她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一阵风起,卷起了姑娘还没有被泥浆黏住的头发。那些头发沾到胡大的身上,被他用刀斩断了。
风不断的吹着,吹干了姑娘身上的泥浆,生生的将姑娘定在了祭台上。那些人又开始动了,他们给姑娘套上一层又一层的衣裳,然后在祭台上放置了水果祭品,开始真诚的叩拜。
小乞丐懵了,他不明白这些人都在做什么?他们是在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忏悔,还是真把祭台上的这位姑娘当做娘娘来叩拜!难不成这些杀人凶手,还指望祭台上的姑娘来保佑自己?
小乞丐想着,摸了摸自己身上。
他想起来了,梦中的那位姑娘,就是自己在破庙中见到的那个娘娘,而被他剥下来的那件衣裳,就是当初那些人给姑娘套上的。
他眯着眼,走到窗口,眼睛透过狭窄的窗棱向外望去。冬季的阳光泛着带有冷意的白,在死牢的阴影里,破庙中的那位姑娘含笑的在那里站着。
她说:“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死的那个人,与你无关!”
阿牛家,刑如意正用鬼术看着老妇人的眼睛。通过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睛,她看见了与小乞丐在梦中所见一模一样的场景。她看见了那碗米汤,也看见了那个端着米汤的妇人,若是没有认错,那个妇人便是阿牛的老母亲。
“夫人,我娘的右眼还能治吗?”
“能治,但却不一定能治好。”刑如意松了手,:“阿娘的这双眼睛应该是被儿女所累,如意冒昧的问一句,阿娘除了阿牛这一个儿子外,可还曾有过女儿?”
提及女儿两个字,老妇人的身子明显的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