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不舒服,足足在家中躺了两日。到了第三日,他的娘子不干了,逼着他出门赚钱。他心口难受,又连着两日没有用饭,走起路来两只脚都是飘的。浑浑噩噩中,他到了顾家棺材铺,找了一具棺木,就躺了进去。迷迷糊糊的睡到下午,精神虽好些了,但腹中却是更饿了,于是就折返家中,连哄骗自家娘子的托词都准备好了。
谁知,这房门刚一打开,就有一名衣衫凌乱的男子从里头窜了出来。紧跟着是自个儿的妻子,不慌不忙的整着内衫,且双颊泛红,一看就是刚刚与人欢好过的模样。男子气急,又骂不出声来,当即口鼻喷血,右手捂着胸口就倒了下去。
因气急攻心,加之心脏之前受到了撞击,口鼻又被污血掩盖,造成了假死之症。这奸夫淫妇原本就心虚,也没有细看,只当男子是被气死了,匆匆忙忙就给办了丧事。”
刑如意说到这里时,她与狐狸已经回到了胭脂铺。口中干渴,便停了下来,自顾自的给自己泡润嗓子的菊花茶。狐狸从厨房里,又端了些点心出来,捡了一块刑如意平时爱吃的给她:“忙了大半天,肚子都饿了吧?别急,吃完喝完了再继续。”
“你还是让我把案子说完,再吃吃喝喝吧。不然,我总觉得这事情还没办完,心里头堵得慌。”刑如意说着,先饮了一口菊花茶,又吃了一口点心,这才继续道:“俗话说的好,入土为安。按说,这人不管是真死,还是假死,被埋进了土里,一般都很难出来,除了僵尸!”
“难不成,这男子,也被埋入了阴尸地,变成了僵尸?”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若他真成了僵尸,怎还会有这后面的事情?”
“这后面,又发生了怎样凑巧的事情?”狐狸眯着眼,十分配合的询问。
“与其说是凑巧,倒不如说是人性。这奸夫淫妇,害死了男子,心中难免也会惶恐不安。为了防止男子到阴司胡乱说话,就生生拔掉了他的舌头。又为了掩人耳目,将这葬礼,也是操办的热热闹闹。
这场葬礼,虽说让他们暂时安了心,却让旁的人,动了心。于是在男子下葬后的当天晚上,另外一个男人就鬼鬼祟祟的去了墓地,然后悄悄的将那坟墓给挖开了。”
“盗墓贼?”
“聪明!真不愧是我刑如意选的相公。”刑如意打了一个响指:“说起来,这盗墓贼跟顾家以及这个受害者,也是有些渊源的。这盗墓贼,原本是顾安娘夫君的手下。后来,顾安娘的夫君出事,这帮人也就跟着分崩离析。有些能耐的,自立门户,开始单打独斗,这没有本事的,就只能偷鸡摸狗,勉强度日。那人见这受害者用的是顾家的棺材,又见葬礼办的体面,便寻思着这棺材中,兴许能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就算没有,寻常的拿出来,也能典当些买包子的钱。
哪知道,这棺材打开了,值钱的物件没有,倒是爬出来一个活生生的人。这盗墓贼,没有当即被吓死,已经算是不错了。
等盗墓贼缓过劲儿来,确定了这从棺材中爬出来的是人不是鬼之后,便帮着受害者,将他送回了家中。得到的回报是,不将对方盗墓的行径说出去。
按说,这死而复生,是好事,可落在这受害人妻子的眼中,却是大大的坏事。她自门口,发现了男子,先是吓了一跳。随后确认对方还活着之后,明面上是好生伺候,赔礼认错,私下却联系了情夫,又生出一条歹毒的计策来。
那从受害者鼻腔内发现的棺材钉,其实不是由鼻子钉入的,一来难度太大,二来也容易被人看见。这钉子,乃是从受害者的后脑发中插入,若非心细之人,很难察觉。受害者死后,这妻子便与情夫商议,将其再偷偷的运回墓地进行掩埋。因为之前,已经风光下葬,所以,男子死而复生又被杀死的事情,就没有人知晓。等过个一年半载,风平浪静之后,受害者的妻子,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改嫁了。”
“哎!”狐狸双手环胸,摇了摇头:“只可惜,他们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