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秀儿只是孤魂,怎敢与姑娘你谈条件。”
秀儿低了头,脸上的沟沟壑壑在鬼火的映照下,越发的明显。
刑如意摸了摸自个儿的脸,又看了看狐狸,见狐狸神色如常,便应了下来。
“说吧,想让我如何帮你?”
秀儿盯着刑如意看了半响,才幽幽的说:“姑娘今夜还有事要忙,秀儿的事,并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说着,福了福身,与那把白伞一同消散在了夜色中。
刑如意挪到狐狸身旁,用肩碰了碰他,问:“她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狐狸不答反问,怀中的殷元则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我觉得吧,事情没那么简单,感觉这个叫秀秀的女鬼是要给我下套。”
“看来,我的小如意并不太笨。”狐狸的口吻,很有吾家之女初长成的骄傲,偏偏刑如意自个儿却不是那么的领情。她抬脚,看准狐狸的脚尖,狠狠的踩了下去。
“臭狐狸,死狐狸,明知道她要给我下套,你还在一旁凉凉的看着。说,你跟她是不是一伙的?你白天来时,是不是就跟她对上眼了?”
“如意。”狐狸俊俏的脸庞微微下垮:“你的醋,是不是吃的也太干了些?”
“鬼才吃干醋!”
“那你吃的是湿醋?”狐狸勾勾唇角,“难怪我闻着这味儿要比旁人的酸。”
“你还闻过旁人的?”刑如意一把揪住狐狸的前襟,用吃人一般的目光恶狠狠的看着他:“说,那个人是谁?”
“如意,小心,我还抱着孩子呢。”狐狸轻轻拍拍她的手:“月黑风高,荒郊野外,女孩儿家家的也要注意自个儿的形象。要知道,这鬼八卦起来,可比人恐怖的多。”
“少扯,老实回答我刚刚的问话?”
“哪一句?”
“全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狐狸轻握住如意的手,“魏村风大,抓紧我,小心给吹走了!”
刑如意略挣扎了下,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如狐狸所说,她不笨,也不是那种一味只知道刁蛮任性的姑娘,就算使脾气,也会带着脑子。狐狸刚刚的话,说的十分隐晦,但只要稍稍往深处那么一想,也就不难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在狐狸拽着刑如意离开之后,秀儿再次出现,一如刚刚那般,一身的白衣白鞋,只不过那把白伞下面的脸,却是没皮的。
她看着两人的背影,低低的鬼笑着。
狐狸听见了,微微蹙眉,刑如意却是用手掏了掏耳朵,看着狐狸,抱怨的说道:“人都说这鬼笑的比哭还难听,她却是最难听的一个。”
狐狸拍拍她的手背,没有做声。倒是狐狸怀中的殷元,慵懒着睁开了眼睛。嘴唇微启,探出粉嫩嫩的小舌尖,沿着唇瓣轻轻的舔了舔。
穿过荒草,踏过坟茔,刑如意终于被狐狸扯拽着来到了魏村。眼前的魏村,灯火通明,却异常的安静。
“小心,魏叔谋他成魔了!”
刑如意才稍稍动了一下脚,就立刻被狐狸给拽进了怀里。
“知道,我会小心的。”刑如意抬头,看着狐狸那双在夜色里越发显得好看的眼睛:“殷臣司,魔是什么样的?”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狐狸一手抱着殷元,一手牵着刑如意,慢慢的朝着村子里走去。
说是村子,倒不如说是石头堆建的营帐,房舍与打铁炉错落而置,有些炉灶里的火还是燃着的。待经过一个炉灶前时,刑如意站住了,因为她看见了半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头在打铁炉中,脚在打铁炉外的死人。
“是魏叔谋?”
“我们来晚了!”狐狸抬头看了下天,不知何时,那漫天的乌云竟散了去,露出一弯月红通通的月亮,像刚刚被血染过的一般。
“好奇怪的月亮。”刑如意呢喃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正有一团巨大的阴影向她靠近。
“如意,小心!”
当那团阴影扑向刑如意时,狐狸姿态优雅的滑了个圈,将她保护在自己的臂弯中。同时,怀中那个小小的婴儿,却伸展着小胳膊,小腿蹦弹了出去。
漆黑的阴影中,露出一双同样猩红的眼睛。、
刑如意知道,这个人,就是魏叔谋。只是,他如今的模样,倒更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中,饿了很久的狼狗。
刑如意难掩失落的用手戳戳狐狸:“成魔就这德行?”
“差是差了点儿。”狐狸很中肯的评价着,顺便还做了一番解释:“生前,就不是什么人物,成了魔,也就只能是这副德性了。不过,会咬人的狗不叫,你看看这周遭,被他祸害的也不轻。”
“那我们要做什么?”刑如意言语轻松,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凝固着的。在她的右手中,掐着一朵鬼火,只是那火焰不只是幽蓝色,而是赤红色。
“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好歹我在,总不会让你着了旁人的道。”狐狸说着,竟向后退了一步。
“臭狐狸,都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