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带着冬锦找到了齐修云,道:“你和他去见皇后,直接说意安出了事。但让她找个不惹人注意的借口过来。”
“发生了何事?”齐修云拧眉,如玉的面庞上染上了几分担忧。
连城却道:“迟些再说。郎溪言那小子呢?”
“去找杜家的小姐了。冬锦,我们先找皇后去。”
冬锦愣愣点头,跟着齐修云离开。连城则站在原地环视四周,直到瞅见郎溪言的身影方点地跃起,到了他身后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拖着向外走。
郎溪言嚷嚷道:“谁啊?敢这么对待典刑司少卿!”
“你给我闭嘴!若是因为你而耽搁了救治,你这少卿也不必做了。”稍稍离了人群后,连城即连施轻功向意安的营帐而去。
郎溪言追上,敛了一贯的放荡语气:“难道刚才冬锦那丫头真有急事?”
连城未答,只提步加速。待到了营帐外,他方发现除了赶来的他们,还有另外一人也想进去。
“安阳侯,恕恃依无法放行。公主吩咐过,除了连将军任何人不能进。”恃依堵在入口处,拦着明宣不让进。
明宣隐有怒意,摔袖道:“我见公主已有不适,你这误了时辰担得起责么?他连城又不是旷世神医,凭什么只他能进?”
恃依抿唇不语,却依旧不让。
“嘿,他这是在骂你么?”郎溪言笑道。
连城仿似没看见也没听见,直接绕过恃依入了营帐。不出几步,他便见到了榻上的意安。眼周的青紫仍在,可唇色已变成惨淡的白,面上也无多少血色,这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脆弱的瓷娃娃,一碰就碎。
“我和连城一起来的也不能进么?”
“不行。”
外面的声音有些嘈杂,他近到榻前将她扶起,本想先简单探个脉,但她似受了惊一直在挣扎,口中呓语不断:“不,不……放开,除了连城任何人不能进,不能……”
“乖,我是表哥。溪言医术好,我得让他进来帮你,明白么?”连城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劝道,并吻着她的眉眼以做安抚。好不容易让她安静下来,他忙顺势封住她几个大穴。
试着放下她后,连城起身向外,恰逢此时皇后也赶了过来,他便道:“溪言,入帐。”
“安阳侯,意安这里有本宫照应,就不劳你多费心了。陛下正念叨着你,当此时刻莫要扰了陛下的兴致才好。”待郎溪言入了帐,皇后提袖沉声,俨然有逐客之意。
明宣躬身一拜,咬牙道:“臣告辞。”
等到明宣的身影不见,所有人才依次进去。然而里面的情况却并不乐观。
意安缩在床榻一角,半昏半醒,而郎溪言无奈道:“公主不让我碰。”
皇后拧着眉头几步上前,面上的怒容几乎是瞬间全化作了心疼。在榻边坐下后,她轻声道:“意安,是母后,你受伤了,得让溪言帮你看诊,再耽搁下去你会更不舒服的。意安最乖了,一直都很心疼母后,所以这次也不要再让母后担心了好么?”
“母后,母后。”意安睁开双眼,抱住了皇后哭道:“母后,意安要表哥,只要表哥……”
皇后愣住,其余人也是面面相觑。
连城道:“皇后,不如先让我制住公主。自她中毒也有些时辰了,继续僵持只怕误了时机。”
“……只能这样了。”皇后松开意安,退步到一旁,由连城接手。
连城抱着意安在榻边坐好,让她的脑袋抵在他的颈边背对众人,低声安抚:“意安,现在是表哥,告诉我哪里疼?”
“头疼,胃疼,心里也闷闷的,好像被火烧……”
连城示意郎溪言近前,接着道:“喝水么?”
“喝……表哥,意安还肚子饿。”
冬锦递来茶杯,连城接过后托着她的后颈让她抿了几口,道:“表哥让人备吃的去了。意安再等等,难受了就牵住表哥好不好?”
意安伸手,候在一旁的郎溪言忙握住,趁机探脉。
“公主是中了两种毒。前者毒性不大,但起效快,会让人觉得头晕目眩,心悸犯恶。而后者……”郎溪言顿了顿,“具有催……情之用,若不尽早拔除便将深埋体内,时间愈久伤害愈大,甚至于绝育。现在的麻烦是两种毒交缠在一起,不清楚会不会诱发其他未知的伤害。”
皇后怒而拂袖:“好大的胆子!”
连城深呼一口气,问道:“直到明早,溪言你能解毒么?”
“用不上一个时辰。不过公主想恢复至中毒前的状态,还是得休息两三天。”
“那就成了,你去旁边的营帐制药,让许原调几个人来帮你。”连城跟着面向皇后,“娘娘,我希望您能回到宴会上。请听我说完,要想查清背后之人,现在便不宜太过声张。若陛下知道了,他或许会派人保护,可在调查上未必真的尽心。所以需要娘娘去稳住局面,尤其现在安阳侯可能会为了接近意安而刻意说些什么。”
皇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