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之尊,与帝同体,承宗庙,母临天下。长秋宫阙,中宫旷位。今苏贵妃秉淑媛之懿,肃雍德茂,温懿恭淑,有徽柔之质、安正之美,德冠后庭。今使太尉袭使持节奉玺绶,立贵妃为皇后……”
苏意听着这一字一句,只恨不能仰面大笑。她当这苏凌雪当了有七年,从毫无背景家世的弃妃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期间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也幸亏这皇帝不是什么好东西,让她生不出半点感情,否则只怕苦得更多。
在昭仪捧着玺绶长跪到苏意面前时,她双手微颤抖地将其接过。
这不是因为害怕惊惧,而是她太过喜悦。
只是当她真的碰到了这代表皇后威仪的玺绶,脑中竟突然出现阵阵的低鸣。这声音一次高过一次,直让她觉得这脑袋都快要炸掉。便在她承受不住这痛苦而向一旁倒去时,殿上也随之变得混乱不堪。她看着那明黄的一角快速靠近,突觉悲哀。如果她注定不能在这里活下去,那过去的七年又有什么意义?
再次睁眼,苏意猛吸一口气后便是剧烈喘息,她抚上胸口,看着上方的纱帐愣了愣,这好像不是她宫里的布置,当然更不会是皇后宫里的。
“醒了醒了!快去通知殿下,传太医,公主她醒过来了!”
乍一听见这陌生的声音,苏意忙坐起了身子,她抬眼将所能看到的一切都给扫了一遍,随后就彻底僵住了。
这到底是谁在给她开玩笑啊啊啊啊啊啊!!!这屋子虽然还是古代的样子,但里面的格局以及装饰的风格明显和她之前呆的地方有不少差别!
“公主,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去而复返的声音在身边急道,“是哪儿难受么?”
闻言,苏意淡定且快速地停下了撕扯被子的动作,再来一两个人她应当就能判断眼下的形势了。她尽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不敢去看旁边的宫婢。当年的记忆就像是昨日一样清晰,她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可纵是如此,她的内心还是难以避免地生出几分惊恐和慌乱。她不知道,若真的又来一次穿越,她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等了没多久,苏意便见到一名身穿玄色常服的年轻男子大步走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一长串的人。男子在卧榻前停下,关切道:“意安,可有觉得哪儿不舒服么?”
苏意盯着他,没应。陌生的人,陌生的称呼,她几乎不用再怀疑。
然而,这是为什么?
许是见她长时间不吱声,男子稍拧着眉头一挥广袖,道:“佟太医,还不速速给公主就诊!”
年过半百的老太医碎步近到卧榻边上,却犹疑着道:“公主,请将手腕递来……”
“意安,不用怕,刺客已经处决了。我们明天就回京,没人能再伤害你。听皇兄的话,让太医给你瞧瞧。”男子放软了声音劝道。
苏意像是突然回过神,她点了点头,而后便乖巧地将手腕递出。虽然她还有些懵,但不管怎么说眼下的处境都要比七年前好太多了。既然当初她能活下去,那么现在就一定也能。
“回太子殿下,公主这些日子用的药还是有效果,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但可能是睡得久了,加上当时受到惊吓,致使公主现在在某些事的认知上存在一定偏差。回到熟悉的地方前,殿下或身边照顾的人可以试着与公主聊一聊之前的事。过些日子应当就没有问题了。”
苏意微微僵住。老天这是怜惜她过去几年里受的苦太多么?不然怎么这次连“失忆”的理由都给她找好了?
等到太子和太医他们都离开,苏意另换了衣服走到殿外去。
依她先前的经历来看,这个地方应当是某处行宫。
“初春尚有凉意,公主伤势未愈,莫要再着凉了。”
肩头有斗篷披来。苏意拢了拢颈边的系带,试探问道:“你原来是哪个宫的?”
“公主忘了么?是太子殿下将冬锦领到公主那去的。”
苏意愣了愣,如此说来太子与她目前这副身子的主人关系倒是不错。她沿着回廊向外走去,顺带将目前知道的事给理了理。
她暂且是个公主,与太子手足情尚可。身边的丫头名唤冬锦,出自东宫。而这次的受伤则似乎是和行刺有关。
她咬咬下唇,线索还是太少。在位的皇帝,年号,她是否有封号,母妃何人以及其他皇子公主这些都不清楚,最关键的是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第二次穿越。可以说现在的她近乎是一张白纸,这样回到真正的皇宫势必会出乱子。
“意安,你怎么过来了?”
苏意诧然抬头,见是太子便笑了笑,应道:“好久没动了,就想四处走走。”
“也对,太医都说你睡得久了些。正好我的事也完了,你便陪皇兄转转。”太子挥手退了冬锦,走到苏意身侧,“朝廷里来了急奏,父皇已经先回去了。我们明日动身,这次走得不远,路上有半个月就差不多了。还记得这次外出的原因么?”
苏意装着想了一会儿,然后才摇头。
太子牵过她的手,道:“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