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往里面游,洞里洞外一样漆黑,死一般的寂静,四周一条小鱼都没有,也没有水草之类的植物,只是水洞有时宽,有时窄,有时还有些粗大的石柱,黑灯瞎火的道路难寻,琮华打起精神,缓缓向前。
过了百十里路程,琮华感觉水不再是那么冰凉,有一股暖流迎面而来。心说有门儿,似乎阴气要转阳了。渐渐地水里也有了水草,长长的叶子在水中飘动像是风中的飘带。又约莫游过了几百里之外,琮华精神渐烦,于是找到一块儿大石坐下休息。
四周压抑而清冷,这里真是死亡之地,寂静的可怕,琮华暗道“原来外面还有几只恶鬼,现在不知怎的反而没了?还有那鬼猴儿,也不见踪迹,难道说这洞里有吃鬼的恶魔,倒要小心了。”
半晌,感觉体力恢复了,心说赶路要紧,莫要非烟担心,抬头起身就走。
就在他一抬头的时候,猛见自己面前有两盏碧光闪动,“有鬼”,拿手中火折子往前一迎。仔细看来,不是什么恶鬼,是一个骷髅头浮在自己面前的水中。他伸手把骷髅拿在手中,心中奇怪,这骷髅怎么能飘在水中呢,倒是吓我一跳。凝神看看四周,水中除了咕咕的水泡,什么都没有。又待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琮华心说:看来是只捉狭鬼,且不去理会他。
他看看手中骷髅,心说这鬼眼怎么就能放出绿光呢?左翻右看,“哦,”不是什么怪事物,原来那两个黑洞洞里是两颗龙眼般大小的夜明珠,琮华心中笑道:“这两颗珠子倒是罕见,送给非烟定是欢喜的不得了,这捉狭鬼原不识得宝贝,我就不客气了,拿回家中是也。这水底待了好几天,倒也不冤枉。”从眼眶中抠出一枚,装入袋中。待要扣第二枚,心中又生一念:“且不可贪心,这里水道弯曲,莫要迷了路,我留一颗珠子在这骷髅眼中,放到这边上,也好做一引路明灯,待回到这里,也知道快出洞了。”想到这里,便把这独眼骷髅放到石头上,怕它飘起,又拿了两块大石压上,心中暗暗念到:“无量寿佛,不知你那里人氏,而今落到这黑暗天地,暂且做我指路明灯,待我回转,一定带你回得明处,入土为安。”
琮华站起身来,寻得暖流,划动隐翅,努力向前。又行得半日,忽见前面又一碧光闪烁,琮华心中惊异,走到近前,拿火折子照着仔细看,心说:“不好。”原来,正是自己拿两块大石压住的那个骷髅,“迷路了。”他心中惊叫。接着寻思:“不能啊,这洞虽然阔大,但并无什么叉路啊,待我仔细看来。”他又往前游,这回更加仔细,摸索着看看有没有岔路。
然而还是转回了骷髅处。琮华坐到了大石之上。暗暗对自己说:“莫慌,物有本末,事有始终,待我仔细想想。”他稳下了心神。正所谓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有静,静而后有安,安而后有虑,虑而后有得。琮华思忖道:“那鬼猴儿进入这洞中,这洞中一定有事物,……曾经听益耳说起恶鬼常有迷人心智,让人迷迷瞪瞪间进入它的巢穴,然后先吸其精,再挖心而食。难道有鬼要迷惑与我?不能啊,我在原地打转,于它何益呢?不过肯定有个捉狭鬼,否则,这骷髅头为何平白无故来到我的面前,待我佯作癫狂,看看有何变化。”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扔掉火折子,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夜明珠摔在地上,然后,以头撞石,其实他倒不怕受伤,撞了几下头,伸手掏出鸾刀,忍着疼痛,一刀刺入胸前,然后佯装挣扎几下,摔倒在火折子旁,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但他的眼睛微睁,就着火折子的光亮,偷偷看着四周。果然,水中有了动静,有微波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