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单说这一日,在九天穹窿之上,各仙卿聚集灵霄宝殿,天龙大圣无上尊者玉皇大帝居中而坐,他赤金面色微沉,微闭双目扫视着各神龙仙家,众仙低眉垂首各不做声。
探报翼龙跪下呈报人间景象,玉皇沉着脸道:“挂起来,让他们都看看。”
翼龙称是,把卷轴扔到空中,一幅宽大的画面展开,画面上显出了冀州地界的情景,只见狂风肆虐,大地焦黄,火光四起,饿殍遍地,人们哭喊哀嚎。看了一会儿,玉帝烦躁的摆摆手,“够了,撤下。”
玉皇再看看众人,众人又低头垂目,玉帝不怒而威道:“众仙家,怎么都不说话了,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大家都不做声。
玉皇从头到尾看看这百十多仙家,见各自面色祥和,似乎诸事不与其相干,玉皇怒火上撞,好在自持身份,不敢失了仙家体面。最后只得叹口气,看了看老君,道:“老君啊,如今这中土大地,战火纷飞,生灵涂炭,各生物或灭族,或被魔君弄成痴呆,就是我龙族儿郎,也损伤大半,再不干预,只怕连我龙族也不得延续了。你倒是说句话啊,该如何是好。”
老君闻听玉皇问话,偷偷看看神农子,心说中土原是你神农的老家啊,别人怎好多言,只见神农子面沉似水,没有任何表情。这边玉皇问话,不好不答啊,只好佛尘轻摇,微微施礼,道:“陛下,我看…‥这个事情……这个……那个……需要从长计议……”
玉皇长眉一挑,喝道:“这是什么话。开始不是你说的吗?要顺其自然,要无为而治,说什么天地轮回,自有其法,说什么横加干涉,必会积累莫返。而今倒好,魔君道行日高,中土沦陷,大道崩摧,血流成河,谁之过也?”
老君闻言,微微摇头,道:“陛下,暂莫责怪老子,五百年前,社火真人反下天庭,敢问我等法力谁是其对手,众仙合围,能捉其归宗吗?”意思就是说,我不那么说,又有什么办法。
玉皇闻言,闭口不答,他转而面对燃灯真人,道:“燃灯,你保管天下火种,如何让你的胞弟偷走灯草,造成天下纷扰,良田变成沙漠,你可知罪?”
燃灯赶紧跨前一步,垂目道:“老臣知罪,即日,老臣自我罚罪,发配到南极闭关百年。”
玉皇闻言怒火中烧,心说你个滑头老道,想一躲了事,没门儿,沉声道:“免了,你须戴罪立功,想方收回你的灯草要紧。”
燃灯道:“谢陛下,我当尽力而为。”说完,退回班列,看来并无羞愧之色。
玉皇压压怒气,又看了看神农子,“神农爱卿,当初若非你跟社火赌斗,怎有如今祸事,导致老家被社火毁灭,生灵涂炭,想来你也难逃其咎。”神农不语,心说:社火想抢你的龙椅,与我何干,我出头还不是为你。
玉皇又说道:“神农,朕如今想替你收复中土,你看需要多少壮士啊。”
神农心说:明知故问。但玉皇问话,只得跨前一步,道:“陛下,魔君法力高强,施法力迷惑我中土儿郎,其兵丁皆我儿孙,如何对敌。况且,不劳我等动手,我儿孙皆会遭那魔君毒手,人类自会灭亡。”说着,面露伤感。
玉皇叹息道:“你说,这打又打不得,等又等不得,魔君又法力高强,无人能敌,难道我这龙椅非得让与他不成吗?朕让与他到无妨,恐怕是到时,这地救不得,天还得撘进去。”
老君这时施礼说:“陛下莫慌,老臣还是那句话,天生万物,相生相克,该灭的时候自然会灭。”
玉皇拭泪道:“话是如此,可你看天下生灵,本是我等骨肉,每日不是被残杀,就是被折磨,哭号震天,我如何安然于天庭。你等又如何安然于山外呢?”
老君见玉皇心焦,又近前一步,道:“陛下莫慌,昨日我得一征兆,或许可寻一解脱之路。”玉皇闻言大喜,道:“快说,快说。”老君凑到玉皇面前,轻声道:“陛下,我们后宫说话。”玉皇猛然醒悟,朝大家挥挥袍袖,道:“众仙家暂回。”说完,顾不得体面,拉着老君就往后宫走。老君踉跄而行,高叫:“陛下慢来、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