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天一这一去便是五六天未归。南宫允找他算账的想法自也是落空。幸好许若云这几日天天来,不仅给他带来好吃好喝,更是教他《医案甲乙经》上的文字,以此也算报答其还镯之恩。
南宫允的天资当然聪颖异常,许若云以此医术为参照每教他一字,他都是一遍记牢。所以没两天时间,他能认出的字数已够基本日常生活所。可虽他们在认字上没甚难度,但这《医案甲乙经》中的内容却着实深奥难明。加之南宫允同许若云二人对医理皆无甚了解,若宋天一在或还可讲解两句,可要仅靠他俩自己的悟性,此书便与天书无异。
南宫允硬着头皮读了两天,字是认了不少,只对书中的精奥全未学到,心中一时也就生出惰性,向许若云说道:“若云,我看咱还是算了吧!你我武功都还不行,更不要说读懂医书了。”
但许若云却摇头道:“凭南宫公子的天资,只要你肯努力就一定能学会。”此时的若云跟南宫允已十分熟络,早改口称他为南宫公子了。
“你太瞧得起我了。我只不过就是记性比别人好点罢了!若让我把这本书全背下来,绝没问题。但要融会贯通,恐怕难如登天。你瞧这书中尽是这脉那穴,还有数不清的怪药奇方,这可如何看得懂。”南宫允伸了个拦腰,又打了几个哈欠,说道。
他这丧气话似是突然提醒到了许若云,就听她跟着说道:“我倒是想到个主意,或许管用。”
“什么主意?”南宫允立刻问道。
“公子不如就真把这《医案甲乙经》背诵下来,尔后我带公子去我爹的书房。我爹自伤了双腿后,便多爱看书,那书房中尽是他从各地稍买回的书籍,足有上万册。其中不乏医书。”许若云将想法道出。
“又是医书!这本还看不懂,又去看其他的,更没用处了。”南宫允并未领会许若云的意思。
若云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宋先生这本医书博大精深,定然是给那些已有医术功底的人看的。所以对于里面的大多词汇,咱们不明所以,人家却知其涵义。而我父亲书房的那些医书就疏浅的多,其内必会对此有详尽的解释。”
南宫允听到这里,终明白许若云这是要自己从简入繁,步步深入,心道:果然是个好办法!脸上便呵呵一笑,说道:“的确可行!只那里既是你爹的书房,咱们可否进的去?”
“我爹这些天来都在医伤,几乎未曾再去过书房。即便被他见到,你既是宋先生的徒弟,他也不会说你什么。”许若云此时也认为南宫允是宋天一的徒弟。这其实不过是南宫允在谎话中又说了谎话,将哪天在十里楼的假戏一演到底。
南宫允闻此,心中再想: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宋天一和小姑姑都还没有出现,那不如就用这本医书来解解闷。想到这里,他便再捧起《医案甲乙经》,若云则在旁不停提点书中的生僻字。很快也就将其内的《毒案甲乙篇》背了下来。
“全背下来不知要到什么时辰了,咱就先学一篇吧。”南宫允牢记下来后,转首对许若云说道。
若云点点头!二人便一前一后出了后院,向许朗书房而去。
漕帮这座设在镇江的总舵,建筑规模甚大。南宫允一直住在后边杂院不觉什么,当入了正院后方知其不比屠万的东来山庄小。他跟着许若云七拐八绕,走了好一会才到了座高屋建瓴的大房前。
因许朗不在,屋外也无甚人。许若云推门进屋,南宫允紧随其后。进去一看,他更为惊讶,只见其内是间大厅,长宽各足有五十步,除靠窗处置放着张宽大条案外,其余地方皆是书架。
这些书架全不同于普通人家的书房书架,都过了一丈高,其上整整齐齐摆满书籍。若要想从最高处拿本书下来,必要借助斜靠在书架旁的那架小梯不可。
“这些书你爹都看过?”南宫允见此不禁问道。
“怎看的完!开始我爹只喜好读书,后来好上了藏书。漕帮帮众遍布江南,所以谁来总舵都会给他带上几本从各地索罗的书籍。日积月累下就成了这样的规模。”许若云边在书架中寻找医药的分类,边向南宫允解释道。
二人在书架丛中转了不大会功夫,就听许若云又开口突然说道:“是了!都在这儿了。”
南宫允抬头望去,见如堵墙般的书架上密密麻麻排满了各式书籍。其中尽是如《黄帝内经素问》、《神农本草》、《伤寒杂症论》等从古至今的医书。面对这么多的书籍,他刚开始还十分的抵触,但一本本开始翻看起来后,便渐入佳境。
随着对医理的逐渐了解,他先是明白了宋天一为何要此著名为《医案甲乙经》。原来,通书都是以真实案例作为研究与教学对象,并将症状同发病病因称作甲经,将治疗手段同防止方法称乙经。
南宫允一边学习着这些基础医书,一边对照心中背记下的《毒案甲乙篇》,很快就产生了融汇贯通之感,心境也是越看越入迷。不知不觉中,时辰就过了戌时。
“南宫公子!今天不早了,若别人见到书房中有灯烛,没准就要招来麻烦。”许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