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只白雕的攻击被清虚真人所弹射的棋子一一化解。白雕们绕空而过又重新飞回队尾。茶楼前就只剩最后一只仍蓄势待发。
只见此只白雕体态更为壮硕,比其它六只都要大上一圈。其爪上利刃反着刺目光芒让人不寒而栗,其双目更向外散着逼迫人心的寒气。
突然,它颈部羽毛倏的乍起,双翅随之猛震,接着便向清虚真人急冲而来。
清虚真人手中棋子皆已用完,此刻又无间隙重新捡拾,只得从脖后抽下浮尘以作抵挡。眨眼间,白雕就至其身前,一双利爪连同锋刃直戳他前心。
清虚真人见此不惊不慌,足尖轻点,身体倏忽向后飘落半丈避开雕爪。跟着,上身回探,手中拂尘破空甩出。千万缕银白丝线带着浑厚劲力卷向白雕双爪。
那白雕亦颇通灵性,见此击不中且又被敌反制,双翅再振,竟在半空翻了个筋斗。
拂尘擦脊而过并未伤到它。
而就在清虚真人先招已老,后招未发之际,它转圜身躯伸颈又猛啄而来。
清虚真人见此雕来势凶猛,足尖再点,身体向上跃起足三尺多高,尔后双腿交盘于茶楼立柱。不等白雕缩回头颈,手中拂尘盖顶劈落。这一出手又快又准且劲力十足。拂尘丝犹如生出灵性,自动编扎成一股,似银鞭般带风劈落。
雕儿只得急急转身。但拂尘太快,它还是被打中右翅,疼得的吱吱鸣叫。数根白羽随之飘落。
“玄刀门徒真是一辈不如一辈。这后生们的雕儿也太不济事了。”清虚真人从立柱上轻轻落地,仍旧凭栏立于原位,含笑说道。刚刚他顾及两派情谊已是手下容情,不然哪里还有白雕命在。
杨无媚见几雕尽皆落败,面孔涨的通红,狠狠瞪了眼众徒。玄刀七杰与他们师父一般,素来惧怕这位泼辣的师母,此刻纷纷低头,喏喏不敢做声。
“牛鼻子!你别在老娘面前说大话!欺负几个后生晚辈还算得了本事?值得你这般得意洋洋?”杨无媚闻听清虚出言讥讽立刻翻脸。
清虚真人闻此心想:让白雕攻击自己的是她,而眼见雕儿落败,攻讦自己为老不尊、欺辱晚辈的又是她。这天下的道理可都让她一人占尽。
想及此,他无奈呵呵一笑,道:“既这样,贫道愿再领教掌门夫人雕儿的厉害。”
“臭牛鼻子,你……”杨无媚闻此,双眼立刻蹿出火来。她们夫妇此行率弟子前来中原只带着‘七杰’的七雕,而夫妇俩自己那两只赤冠白雕却留在关中。
如此而为倒不是因二人自负,认为只凭徒儿便可天下无敌。只是那两只赤冠白雕正在孵化幼崽。赤冠白雕顾名思义,与普通白雕区别在于其头顶一撮红毛。这种雕非自然产物,而是历经玄刀门几代掌门悉心培育的结果。
此种雕体壮,为一般白雕两倍,且性情异常凶猛。因十分稀有又十分善战,是以被玄刀门视为至宝。而说其稀有,主因其难以育出后代。这一次,赵无命的雄雕与杨无媚的雌雕竟产下两枚巨蛋。所以虽中原有事,他二人还是未敢带雕儿前来,生怕误了孵化时机。
杨无媚听清虚真人要领教赤冠白雕的厉害,暗想:这臭牛鼻子明知我未带雕儿来,却还要这般说,分明是欺我玄刀门太甚。一时怒气攻心,想也不想说道:“臭牛鼻子,不如你下来,先来领教老娘的刀法。”
清虚真人哪里知道她没带雕儿来,本想戏耍她的雕儿一番,也好杀杀这婆娘的狂傲威风。不曾想妒妇惯常喜把人言往细处嚼,再得出种种不利于己的负面结论。一语竟激得她真要比试过招。
清虚真人脸上肌肉抽动数下,表情极为复杂,不悦道:“玩笑玩笑也就罢了,你还当得真。”
赵无命熟知夫人性子,亦不愿她将人都得罪尽了,忙开口附和道:“就是!就是!不过是大家的玩笑而已。”
“武林切磋,以武会友不都是常事?”杨无媚仍固执道。
“一会咱还有要事。现在正是天地玄黄四大门派精诚团结的时候,就不要……”赵无命还要劝说
“你给我闭嘴!”杨无媚再发雌威,丝毫不留颜面的怒喝丈夫道。
赵无命虽红着脸,喘着气,但也没了音,再不敢顶撞这位虎妻。
“牛鼻子!不会是怕了吧!”杨无媚再举头仰望会茶楼上,向清虚真人挑衅道。
清虚真人无奈摇头,叹了声长气,答道:“贫道对赵夫人的‘狮吼功’当真有些忌惮。”
这句话虽是在嘲弄杨无媚,但也是给双方各一台阶下。如是明事理之人,就应呵呵一笑,到此打住。
然而这杨无媚在家飞扬跋扈惯了,出外受不得半点委屈。当下只听出清虚真人揶揄自己为河东狮,更是光火,踮起脚来就骂向茶楼,真真一派市井泼妇作风。
清虚乃修道真人,遭泼妇几句咒骂本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杨无媚死缠烂打没完没了,赵无命又惧内异常不敢劝阻,确也让他无可奈何,只得再开口道:“好,好!那贫道就受教夫人高招。”
一言甫毕,他顺手再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