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丽小心地坐到她的床边,因为和洪展的特殊关系,心里不免有些发虚,“婶子,我是从乡下来的,有哪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就尽管说我,可千万别生气呀。”
“嗨,你活干的挺好的,我的身子不好,平常有可能是脾气差了点儿,你就担待点儿吧,我就想跟你唠唠嗑,有些事儿是明摆着的,不说出来,我这心里憋闷得慌。”
此刻,两个女人坐在这,一个是病躯缠身,想有个知己来理解自己的心态,完成自己未了的心愿;一个是想偷偷地和主人缠绵而又不想招惹是非,两人都心知肚明,一个想明了,一个却想隐瞒,有些事情挑明了摆在眼前,反倒能让大家共同面对,这是成熟与单纯的沟通和交融。
然而,秋颖的大度并没有使梅丽感到安全,也没有取得她的信任,她在怀疑女人怎么会有如此的宽容和忍让。因为在此之前,秋颖就跟洪展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如果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我会理解你的,而洪展也一再声称,为了报答岳父大人的恩德,永远不会抛弃她的,其目的是不想招惹人们的议论和对他的谴责,他想保持家里的“红旗”不倒,而自己却又想来个天马行空,这让秋颖越发地感到不安起来。
如果眼前的小梅丽都不能理解自己,那么,她的日子将会是越来越黑暗,甚至是连活下来的勇气都将消失。
梅丽望着她那张浮肿凄苦的脸,“婶子,你别总太难过了,我想,你的病是能治好的,大夫是有办法的呀。”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得这种病的人,是男怕‘穿靴’,女怕‘带帽’啊,我的脸都肿成这样了,恐怕是没什么指望了。”秋颖说着,又哽咽了一阵,她拉住了梅丽的手。
秋颖擦了几下眼泪,“其实啊,这你也都看到了,我和你洪叔,啊,你以后就叫他洪哥吧,我们俩一直也没个孩子,是我不争气呀,为了这件事,我的心哪,一直感到愧得慌,人家还是个老板,在人前也没个面子,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有些事儿,我想跟你说说,你自个儿拿主意。”
“我?”梅丽的脸通的一下红了,感觉她好象知道了什么,一语道破了自己的心事,她低下头,两手紧张地搓在了一起。
看到梅丽的脸色像一张红纸,秋颖感觉自己的直觉没错,“你洪哥和你的父亲也差不了几岁,他都快奔四十的人了,不过,岁数大的都知道怎么疼人,这一点没错,可是,你也要做好心里准备……”
梅丽有点儿听不下去了,她瞅着秋颖,“婶子,看你说哪去了?我怎么会那么想呢?”
“嗨,有些事情是瞒不过我的,你们俩写的那些纸条,都在卫生间的纸篓里让我看见了,那一小团儿一小团儿的,怎么能和卫生纸一样呢。其实,从你们俩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都有那种心思,等我死了,你们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在一起了,可我现在的病,死不死,活不活的,耽误了你们俩的好事呀,呜呜……”秋颖忍不住哭了起来,这让梅丽一时又不知所措,她拉住秋颖的手,“婶子,都是我一时糊涂,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好吗。”
秋颖又突然止住了哭泣,瞪视着她,“你好,你多好呀,洪哥长洪哥短地叫着,你们都盼着我早点儿死呀!”
梅丽的脸已经被那头发遮住了半部,她不敢再抬头看她一眼,她的心开始慌乱起来,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也许她要大骂自己不要脸,或者等丈夫回来要大闹一场,或者,她因此把自己赶出了家门?看来,这后者是最好的结局了,宁可工钱都不要了。
秋颖已经看出她的心里,伸手要抚摸她那张发红的脸,可刚一伸手,梅丽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她捂住自己的脸,惊讶地看着秋颖,“婶子,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只要你不生气,我可以马上离开这里。”
秋颖笑了,“嗨,你们俩的事儿,这跟离不离开有什么关系呀,别再绕弯子了,我说这些还不都是对你好吗,看把你紧张的。”她又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却发现梅丽流出了眼泪,“嗨,你还是个孩子呀,不知道老洪是怎么想的,可有些事儿我想告诉你,你自己拿主意。”
梅丽的心似乎被她给感化了,她抓住秋颖的手,“婶子,我听你的。”
“你洪哥可是个老板,以后,他的身边免不了要有个七男八女的,等你们俩的热度过了劲儿,你可能会适应不了的,也许,我想的太多了,可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你没听人家说吗,现在是‘四代’的社会,坐现代,喝蓝带,看黄带,搂着下一代。”
梅丽的目光有些好奇地看着她,心想,她平时总是一脸的忧郁,并不怎么爱说话,有时一天都不说上个半句话,只是用鼻子哼着,今天怎么还一套一套的,难道说,洪哥在外面做出了对不起她的事了?
其实,秋颖不是无故说起这些的,早在几年前,洪展的传呼机里就有这样一条信息,“小洪,今天又是周六了,老地方见。想你的杨姐。”可每次他和这个杨姐约会回来时,秋颖都能闻到那香水并伴有女人身上特有的气味,只是秋颖没有追问他,为了这个家,她也只能是默默地忍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