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市某医院的住院部里。
中年男子李寻正低沉着脸,眼巴巴地盯着毫无表情的大夫,“你是说,我爹的情况不好?”
大夫点了点头,“嗯,不太乐观,你要有个心里准备。你说过,父亲已经卧床十二年了吗,恐怕是糖尿病的并发症,先是脑中风瘫痪,现在,他的肺脏又出了问题,导致呼吸衰竭,肢体又出现了多处的溃疡面。”大夫嗨了一声,“只好维持吧。”便走出了病房。
李寻正又把目光转向瘦骨嶙峋而又呼吸急促的父亲,是啊,父亲有十二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他的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都得在床上,病体的折磨让老人家不知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啊,家里人也跟着他遭了不少的罪。
想起大夫的话,李寻正的眼泪止不住了,同病房的人都劝他,“嗨!不是我的话难听啊,得上这种病,神仙也没法子呀,再说,老人家都八十四了,你还是早点想想后边的事吧。”
这时,老人那只干瘦的手突然抓住了李寻正,“寻正,听我说……”
李寻正的目光惊诧,“爹,你能说话啦。”他摇了下父亲的手,父亲有十几年不说话了,可这次开口,难道是回光返照?
老人微微摇了下头,极力控制着呼吸,他好象预感到了什么,挣扎着抬起眼皮,“寻正,你听我说,我死后,一定要把我的骨灰撒到……南边的……交界岭上,记住哇!记住哇!”
老人说完,便闭了眼睛……
父亲为什么不归祖坟,却要撒到离家一百多里的荒岭上呢?可父命难违啊,只好如他所愿,把父亲的骨灰撒在了山岭上了。
连续几天里,李寻正心存疑问,眼神还时常往交界岭的方向张望着。
五年后。
“站住!”——激烈的狂奔,似几只饿狼在追赶着一只辩不清方向的羔羊,卷起的尘灰夹杂着疯狂、迷茫和恐惧。
小三星被三个身穿黑衣挂的人逼到了一处死胡同,身上的学生服已被上来的黑脸汉给扯烂,另一个秃头的人一把拽下他的书包,后面紧跟着一个红脸汉,“砰”地一拳,小三星的眼前顿觉金花四溅,鼻口冒出了血,随即又被一只大脚“嗵”地一声重重地踹倒在角落里,整个的小胡同里笼罩着一股子持强凌弱的气势。
“你们为什么要打我?”
那个红脸汉气喘吁吁的,手指着两手抱头的小三星,尽裂着一对儿鱼泡儿似的大眼球,“回去告诉你妈,别他妈乱管闲事,听懂了吗?!”那个黑脸汉又撕开了书包,散落一地的高中课本被风掀开了几页,却被上来的几只大脚又捻的没了模样,手机也“啪啦”一下滚落到了地上,秃头的人又一脚踏了上去,狠狠地转动着脚跟……
小三星眼睁睁地看着几只蹬着黑色皮鞋的大脚离去,他抬起头,抖动着小拳头,两眼瞪视着前方,目光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与此同时。
小三星的爸爸李寻正,瞪着一双血色的眼睛在看着满脸疑惑的妻子陈一瑾,他气的浑身的毛孔似乎都要炸开,声嘶力竭道,“妈的!你以为你的地位比我高就可以胡来吗?嗯?你给我好好看看!你这个****!”说着,便把一摞照片往地上一扔,照片上全是一些陈一瑾和男人在床上的**照,还有一些不堪入目的更下流的画面,陈一瑾拾起一张,瞪着不解的目光,她指着照片,大声地辩解道,“不!这不是我!”
“妈的!都摆到眼前了还嘴硬!”丈夫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妻子的脸上,她的长发一甩,掩住了半边脸,耳朵里嗡嗡直响,嘴角渗出了血,她两眼挂着泪滴,抬起手指着丈夫,“你,你好糊涂啊!”
“嗯?你还指责起我来了?滚!”丈夫又重重地给她一记耳光,陈一瑾摇晃的身体,面对地上的照片和丈夫的野蛮粗暴,她想跟往日恩爱的丈夫做最后的解释,“我……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她的声音已经没了底气,便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李寻正的眼神一怔,急忙找出几粒药丸,可根本就没有奏效,当急救车到了医院时,陈一瑾因脑干大量出血,已经断了气。
痛不欲生的李寻正掏出手机想通知儿子,可他哪里知道,此刻,儿子也在遭受着一场浩劫。
小三星摇摇晃晃地回到家里,一眼发现了地上的照片,他急忙把照片都捡了起来看了看,“啊?妈妈好下流呀。”他刚想往照片上啐了一口,可他发现那照片上的头像是妈妈的,而那身子却不像是妈妈的,因为妈妈的左胸上有块黑痣,小三星立刻意识到有人要陷害妈妈,这些照片显然是通过科技手段,移花接木合成的。
他又捡起一个大信封,里面有张纸,上面写着,“郑重警告: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就让你看不到自己的儿子,这些照片也要传播出去!好自为之吧!”
只可惜呀,粗心的爸爸并没有看出照片上的问题,情急之中也没有发现那一纸恐吓信,当他从门框上拿起信封时,那些**的照片却深深地刺激了他,便对妻子疯狂般地大打出手,致使往日的恩爱夫妻变成阴阳两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