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侠从包里拿出干衣服,走到草丛后,刚想蹲下来换衣服,林军和大壮跟上来。这两人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如两座铁塔,站在郭大侠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郭大侠强忍心中怒气,面带不悦,站起来说:“你们什么意思?我要换衣服,你们要偷看吗?”
林军与大壮不回答,也不吭声,双眼仍是直直的盯着她,就怕一眨眼功夫,她就飞走了。
余杉见林军和大壮跟着郭大侠,怕他们要为难她,也跟了上来。余杉见此情景,气愤填膺,大声喊:“王深!丁文!你们过来。”王深和丁文闻声赶到,问余杉发生了什么事。
余杉愤愤然对丁文说:“有人说是大侠偷了你包,又用石头砸破你的脑袋,你相信吗?现在这些人要为你报仇,为难大侠呢?”又转过头对王深说:“丁文是你女朋友,她就算被人欺负了,难道不是你来替她出头吗?其他人在这起什么劲,生怕别人不知道吗?”余杉柳眉倒竖,音量越来越大。
王深原也没有为难郭大侠的意思,此时见林军和大壮两个大男人围住大侠,兴师问罪,又见郭大侠全身湿透,嘴唇冻得青紫,身子不住的打冷颤,心中也是不忍。他对林军和大壮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又何苦与一个小女孩过不去。有什么事,等大侠换了衣服再说吧。”
丁文伸手拉了拉大壮的衣角说:“大壮,别这样。”
大壮狠狠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开了。林军趁机嘻皮笑脸地对郭大侠说:“我也不想为难你,你知道,都是大壮逼我过来的。小郭姑娘,你说实话,你又下湖干嘛?发现了什么吗?”
郭大侠心里暗骂这只老狐狸,白了他一眼说:“想知道,你自己下去看呀。”
林军见她横眉冷目,再问下去也没意思,也悻悻而去。
王深丁文相继离开,余杉两眼泛起泪花,抱住郭大侠,低声啜泣。郭大侠推开她说:“行了,我还没哭,你倒先哭了。这个样子,怎么帮得到我?”
郭大侠换好衣服,连日来的愤怒、紧张、激动、失望等各种情绪,消耗了她的精力。她筋疲力尽,躺在草地上,双手枕着头,望着夜空,心潮起伏难平。
余杉躺在她旁边,对她说:“大侠,你找到孔雀国的入口了吗?”
郭大侠不想说话,嗯了一声。她并不是不想对余杉说真话,而是余杉这人不会说谎,要是知道她没有找到孔雀国的入口,张皇失措,容易被人看穿。入口到底在哪里?她手上只有这张王牌,如果她还找不到,最多坚持到天亮,再拖下去,其他人肯定会知道的。
她长长叹气,闭上了眼睛。
余杉在一旁低声说:“哎!我当初不相信你,现在我也看出来了。那大壮和丁文不是一般的关系,王深还被蒙在鼓里。大侠你说,要怎样才能告诉他呢?他会相信吗?万一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怎么办?”
郭大侠累极了,实在是不想回答她,转念想起她刚才在大壮和林军面前维护自己,又不想冷落了她。郭大侠轻拍余杉的手说:“你放心吧。迟早要对他说的,但是要找到合适的机会。”
余杉点点头,嗯了一声。
月亮和星星在天空闪烁着,夜空发出清亮的光。萤火虫在湖面上飞来飞去,犹如盏盏小灯。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郭大侠警觉起来,旁边的余杉也坐起来,伏在她耳边低声说:“应该是昨晚的孔雀,就是我对你说的黑白孔雀。”
果然,一黑一白两只孔雀,抬头挺胸,脚步轻摇,穿过草丛,缓缓走到湖边。如昨晚一样,两只孔雀先低头饮水,再对水梳妆,竞相开屏斗艳,最后结伴朝郭大侠入水的地方走来。郭大侠第一次见这奇物,惊奇得说不出话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两只孔雀,生怕它们突然消失。两只孔雀走到昨晚的位置,探头望了望湖水,突然发出凄厉的叫声,翅膀上下扑闪,一时间羽毛横飞。
大家都惊呆了,不知发生什么事?只见这两只孔雀仍是发疯般的飞飞跳跳,最后,相继撞向岸边的大石,撞得头破血流。郭大侠赶紧跑过去,但为时已晚,这两只孔雀居然撞石而死。
其他人也陆续赶来,痛惜万分。丁文蹲下身,眼里噙着泪花,轻轻抚摸着两只孔雀美丽的羽毛,自言自语的说:“你们是落入凡间的精灵,又或是普通的动物,都不应为这凡尘俗事烦恼。为什么终究还得一死呢?真不该呀。”她几度哽咽,身子摇摇晃晃。
王深怕她触景生情,伤心过度,恐又晕了过去,扶着她回到树底下。
大壮冷冷地问郭大侠:“这是怎么回事?你解释一下。”
“我为什么要解释?这天上地下的事,我全都知道吗?我要这么厉害,现在还会在这听你问话。”郭大侠轻轻地抚摸这两只孔雀的尸体,对余杉说:“她们每晚都要来这金湖边照镜子,爱在湖边起舞斗艳。我们将她们埋在湖边好吗?”
余杉和翠翠听了,点头称是。三人立即拿了工具,在湖边挖了个坑,大小刚好可以并放两只孔雀。将孔雀安葬之前,郭大侠从两只孔雀身上,各自拔下一根羽毛,要带回去留作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