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气温骤降,余杉环手抱紧双肩,对着火堆发呆。红红的火光映红了她脸庞,脸上泪迹依稀未干。郭大侠还没有回来。平日她叽叽喳喳不停,觉得她烦,如今忽的安静下来,又觉得冷清。大壮躺在地上,双手枕着头,仰望着天空。郭大侠走时提起“旧情人”是在暗示什么?还只是无心之说?他百思不解,沉默不语。丁文觉得这件事是由自己引起的,内疚和自责交结,心事重重。王深肩头伤口隐隐作痛,见其他人都闷闷不乐,不知如何开解,又不想让人担心自己,于是强忍住伤疼。
余杉以为郭大侠气消了就会回来,以为她胆子小,在丛林里,又是夜晚,不敢单身一人过夜,总是会回来。不知等了多久,直等到自己困得睁不开眼,还是未见郭大侠身影。
她想起郭大侠走时愤怒的表情,她如不是受了冤枉,又怎么如此决绝,一去不回头。难道她真是冤枉的?为什么自己就不相信她呢?如今她又去哪了?
现在如何是好?又要到哪里去找她?
四人各怀心思,发着呆。柴火已燃尽,火焰越来越小,直至熄灭,都未有人觉察。
月光如水,倾泻大地,白日活泼动人的金湖也安静下来。月光照射,湖面如镜一般闪着银光,四周静谧,蝉鸣不停。此时的金湖变成了银湖,宛如一位文静的少女,与白天相比,添多几分神秘。
湖对面灌木丛传出声音,似有人走来。余杉以为郭大侠回来了,满心欢喜,朝对面望去。只见从草丛中间,缓缓的走出两只神奇的孔雀。
她惊讶得张大了嘴。
一只白孔雀先走出来,浑身羽毛洁白无瑕,一根杂毛都没有,眼睛又是淡红色。紧跟在后,走出一只黑孔雀,全身黑色羽毛如黑缎子般有光泽。
这两只孔雀俯身饮足水后,又引颈湖边,以湖为镜,竞相开屏,如两位争奇斗美的少女。
余杉推了推旁边快要进入梦乡的王深。王深惊醒过来,朝余杉手指的方向望去。白色孔雀如一位美丽端庄的少女,穿着高贵雪白的婚纱,在湖边左右摆动,翩翩起舞。黑孔雀犹如一位身披黑缎的神秘少女,有些许矜持,但又不愿服输,在一旁静静开屏。
太神奇了。王深叫醒丁文和大壮。四人不敢出声,生怕惊吓了孔雀,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两只孔雀斗艳完毕,收起尾羽。皎洁的月光下,水面上水汽朦胧,四周白雾蒙蒙。孔雀在湖边漫步行走,长长的尾羽拖在身后,泛着微光,左右摇曳,间时又停下来交颈缠绕。这一切,如在云中,不像是在凡间。
两只孔雀走到一处停下,呆呆的盯着湖水。只停一会,相继走进草丛,消失不见。
余杉揉揉眼睛说:“这不是做梦吧,这个世界上有纯白和纯黑的孔雀?真是闻所未闻。”
王深说:“世界上有白孔雀,也有黑孔雀,它们都是野生蓝孔雀变异品种,数量稀少。黑白孔雀毛色单一,吸引不了异**配,所以繁殖率越来越低,更显得珍贵。”
余杉不服气,说:“我倒觉得这两只孔雀,毛色纯净,又泛出黑白珍珠般的光泽,比平常见的蓝绿孔雀更美。为什么会吸引不了异性?”
王深笑笑,开玩笑说:“因为你不是母孔雀,所以不被欣赏罗。”
余杉羞红了脸,正要回话,王深站起来,沿着湖,朝对面走去。
大家不知他要干嘛。丁文叫他:“王深,你去干嘛?”
王深没有理会,径直往前走,走到刚才孔雀停住呆望的地方,伸长了脖子,往水里看,然后朝他们大喊:“拿手电筒过来。”
余杉三人拿着手电筒走过去。王深指着水面说:“你们看,这水里是不是有东西?”
尽管湖水清澈见底,但是夜晚又怎能看清?
余杉又揉揉眼睛,再走近一些,睁大眼看,没有看见什么。她正想往后退,大壮在她身后,拎起她的后领,将她推到一边,自己却站上刚才余杉的位置。丁文也挤上去,伏在大壮臂边,伸长脖子,往前看。
余杉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大壮这么没礼貌,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推开她?而丁文为什么也这么迫不及待的挤上去?
湖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余杉走上前,斜着眼睛看了看旁边三人。
王深着急,他指了好几次,其他人都表示看不到湖里有东西。他捡起一根树枝,指着湖中心,说:“这里,在这里!”
大壮脸色露出狂喜的神情,激动莫名,不停的问:“哪里?你看到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丁文没有出声,但是脖子伸得长长,目光紧紧的盯着水面。但见她咬紧下唇,呼吸急促,胸部起伏,便知她心里异常激动,只是在努力克制。
余杉觉得奇怪,退到三人身后,又听大壮对王深说:“你将手电筒给我,你指清楚些,到底在哪里?”这句话问得又快又急,显得又恼又不耐烦。
为什么大壮和丁文反应如此异常?看这么久都看不到,也有可能是王深眼花。而这两人却表现得像早知湖里有东西,非看到不可。她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