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侠的精力到了极限,头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中她走下了楼。山里升起浓密的黑雾,整个前岭被浓雾所笼罩,天色阴暗。她抬眼望去,在断桥岩上似乎有一个人影在朝她招手,是赵队吗?她双腿沉甸甸,费力的向前挪步,猛然回头一看背后的小楼,黑雾掩盖。黑雾中传来一阵凄厉的笑声,范厂长胸前插着刀,伸长双手向她扑来。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拔腿狂奔,一口气跑到了断桥岩边。正想向赵队求助,赵队伸出手,她也手伸前去,眼见就要抓住,赵队的手突然长出十只鲜红的指甲,他双手一曲,就要朝她抓来,脸部狰狞,现出王玉的样子。她前后没有退路,只有往旁边躲去,脚下踩空,身体坠入悬崖。啊!!!!她尖声叫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她双眼紧闭,等着粉身碎骨。但是身体一直坠,一直坠,久久没有落水。为什么还没有落水?这时候听见老肖的声音:“大侠,大侠你醒醒。”
郭大侠抬头,老肖关切的脸在她面前出现。原来她趴在桌上睡着了。她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他哭得稀里哗啦:“我再也不想干下去了,太恐怖了,这不是人干的活。”
老肖拍拍她的肩膀说:“认识你这几个月,没说过几句靠谱的话,这就是其中一句。”
伤心过后,还是得振作起来继续工作。又听了好几个人的录音口供,大部分都是表示与被害者不熟,不太清楚,各自当时在干嘛,又都有时间证人。
郭大侠走出门到走廊上透透气,这才发现,天色已变,黑云压顶,山风四起。她死命掐自己的手,真痛,咬着牙,心里暗说:不是梦,不是梦,但仍不敢回头看。直到雷声大作,豆大的雨点滴在她手上,一片凉意,这才意识真的是下雨了。
她进房关窗,望见窗外一人呆坐在码头台阶上,只见他的背影,样子似乎在抽烟,下雨他都未觉察,仍坐着不动。郭大侠朝他大叫,那人没有理会她。郭大侠跑下楼去拉他,那人转过来,郭大侠认出他是和陈宝同住的同事林伟。他双眼布满血丝,甩开郭大侠的手,站起来就走。郭大侠追上前去拉住他的胳膊,他又甩开,用一种非常抗拒的姿态对她。
郭大侠让他站住,说:“你疯了,我一片好心来提醒你下雨了,你什么态度。”
郭大侠推拉着他,将他拉到饭堂里,饭堂里没有人,问他:“你这态度是什么意思,对警方不满吗?有什么不满直接说,问你口供时你为什么不表示?从头到尾都说不太清楚,不知道。”
林伟甩了甩头发不屑的对她说:“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没什么好说的。我天生不喜欢警察,这不犯法吧。”
他这态度,郭大侠还真没辙,憋一肚子气。这时,有人在林伟背后用胳膊箍住了他的脖子,他说不出话了,郭大侠一看,是老肖。老肖将他推到墙上,抵住他的脖子。
郭大侠装模做样的走前去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坐在陈宝坠楼的位置发呆,是心里有鬼吧。”
林伟哼了一声,老肖手上用力。他坚持不住喊:“我说,你把手松开。”
敬酒不吃吃罚酒,林伟又哼了一声。郭大侠赏了他一个毛栗子,厉声说:“你妈教你说话用鼻子吗?”
他这才稍微正常的开口:“我觉得陈宝死得冤枉。”
郭大侠心里一听,波涛翻涌,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啊。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等到了。
郭大侠强抑激动,故作镇定的问他:“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林伟说:“我认识他这么久,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他连打针都怕痛,怎么会自杀?他在厂里游手好闲,调戏小姑娘,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家里条件很好,他为什么要偷首饰?”
“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老肖问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总之,范厂长死的那晚,他一直睡在我旁边的床上。我那天吃坏了肚子,整晚跑厕所,他在床上睡得跟猪似的。”
“如果他是装睡,趁你上厕所时溜出去杀人?他追求文莉不成,被范厂长批评,还说要开除他,他怀恨在心?”郭大侠试探的问他。
“那他要杀的人就太多了?他在厂里追求过的人不下十几个,个个都被拒,他要杀多少人?范厂长要开除他早开除了。陈宝的父亲是银行的高层,范厂长巴结都来不及,怎么会真的批评他,也就是做做样子。文莉算什么?你们可以去问问,他这段时间同时追求2-3个女员工,个个都拒绝他,他都要去杀吗?”
他停了停接着说:“陈宝不就是多打了几个电话给文莉,拔了她的气门芯嘛。这么点事就要死要活的哭到范夫人那里去,矫情得很。这也叫骚扰的话,她和范厂长的事算什么?”
“她和范厂长什么事,你说?”郭大侠咽了咽口水。
“我听陈宝说的,陈宝说有天晚上他看见文莉在范厂长的办公室里,搂搂抱抱。”
“这件事有其他人知道吗?”
“应该没有。厂里人多嘴杂,范夫人出了名的醋坛子。不过陈宝这人喜欢胡诌,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