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和学政听说谷王驾临,赶紧过来了。
“我们路过此地,本想去白鹿洞书院拜访张巽张先生,不料他老人家引咎请辞了。听说是那高登书院逼得张先生无立足之地,本王也想去见识见识,有劳二位陪同。”王谷说。
“不敢。”知府恭敬地说。
“禀王爷:高登书院发展迅速,势头很快就压过了其它书院。白鹿洞书院师资雄厚,虽有张巽这样的大学问家,但是教学和管理方式都比较陈旧,留不住学生。张先生请辞一事我们也多次相劝,但是他老人家执意要走。”学政说。
“教学和管理陈旧?教学和管理需要创新,但是所教的内容自古以来无非就是德艺二字,高登书院建院不过短短五年,能有什么文化沉淀和学术创新?”王谷训斥道。
“是。”学政和知府不敢再多言。
离高登书院还有三里之遥的时候,院长吴高登带着几个人已经在路边等候了。到了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大的牌楼,气派威严,上有“高登书院”四个龙飞凤舞的金字。进去之后,路右边有一片很大的碑林,门前写着“金榜碑林”。
“这里怎么会有一片坟地?”沙聚成笑道。
“这是我校历年高中学生的功德碑。”吴高登说。
“也对,他们确实为高登书院的发展奉献了不少功德。”陆勇笑道。
“前面那三座最大的供奉的应该就是你们最初从白鹿洞书院挖来的那三名学生吧?”陆言之问道。
“‘供奉’一词似有不妥,我们这是在纪念。”吴高登说。
“我看你们是在炫耀还差不多。”沙延祺说。
“我们也是为了激励其它同学。”吴高登说。
“这里面有多少是外校转来的?”王谷问。
“禀王爷:我们高登书院不分本校生和转校生。孔圣人说有教无类,凡是入我们高登书院大门的学生,我们一视同仁,不分彼此。”
“吴院长,孔圣人说‘有教无类’四字之时不可能想到在你这种情况下也能适用。”王谷说。
“人家这也是活学活用。”沙聚成笑道。
“活学乱用还差不多。”沙延祺说。
“转投名师也是好事,不过,若是为了钱财背叛师门,拿恩师所授之学诋毁恩师,那可就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了。”陆言之说。
“正所谓听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当初是我一语点醒梦中人,他们三人才能金榜题名。并非是吴某揽人之功,而是情势所逼,吴某不得不站出来以正视听,还自己一个公道。”吴高登义正词严地说。
“即便如此,若是没有白鹿洞书院多年的教育,连石都没有,你又如何能点石成金?”王谷说。
“王爷教训的是。”吴高登只得低头认错。
“科举取士比的不仅仅是才艺,更重要的是品德。无德何以立身?不能立身的人,又如何能齐家治国?”王谷继续说道。
“王爷高论。”知府和学政俯首说道。
“高登书院的名师不是能点石成金吗,咱们也去见识见识吧。”陆言之笑道。
“吴某失言,赔罪,赔罪。”
“入宝山怎可空手而回,咱们去听听课吧。”王谷说。
“朱暔先生今日讲授《易经》,有劳王爷移驾。”吴高登说道。
“好,本王平日里也十分喜爱《易经》。”
教室里挤得满满当当,可见这位朱老师的受欢迎程度。吴院长将一部分学生清理了出去,找好位置让众人坐下。
朱暔三十岁左右,风度翩翩,看着让人觉得很喜庆。他过来敬了敬礼,又虚套了一番,开始上去讲课了:
“《易经》为百经之首,《汉书》中记载:孔子读《易》,韦编三绝,而为之传。孔夫子本人也曾说过‘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这在《论语》里有明确的记载。‘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地人又为‘三才’,由此可见,世间万象来源于‘易’,最后又归结为‘易’。人不能超出天地,更不可能超出‘易’的范畴。我们学习《易经》,不是为了控制‘易’,而是为了顺应‘易’。‘易’不是看不见的,它虽然玄妙,却又平易近人。‘易’有如浩海,人有如水珠,我们不仅生活在‘易’里面,而且我们本身就是‘易’。
“人本来就是一本《易经》:前胸若为阳,后背就为阴;体表为阳,体内就为阴;男子为阳,女子就为阴。有的同学会问,你刚才不是说人就是一本《易经》吗,现在又说男子为阳,女子为阴,那男子是不是为《阳易经》,女子为《阴易经》?哈哈,这位同学就有点认死理了,对吧?他忘了我刚才说过的每个人都是‘易’里的水珠,我想问一下,水珠还用分公母吗?有的同学说爱情之事最难解,‘易’能解吗?还有的同学会说‘易’又不会谈恋爱,它怎么能解情爱之事?‘易’的伟大之处就在这里,所有的问题一到了它这,全都变成‘易’了——变成容易的了。比如说你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