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戏刚上演,而暮色已经沉沉下降:时光疾如飞矢——射向猎猎远方的一支箭。”
青年想起了二中的掉渣饼。的确,这三年没有什么好怀念。或者,味道比感觉悠远。不,只能说生命中能让人强烈怀想的东西,实在太少。
第一年,模糊中记得一朵深红向着有阳光的方向开着,那是牵牛花吧。那一年,青年在高一,在前排听课很是踏实。
第二年,记忆只有繁茂的一簇浓绿朝着风起的方向堆着,那是紫藤罗吧。那一年,青年在高二,在角落里睡的甚是心安。
没有结局的故事发生在四月有蒙蒙细雨的第三年。那一年,青年来到高三,来到了,落寞与清寒。
二
“我之于你,一如深紫色的鸢尾花之于这个春季,终要背弃。即便彼此相遇在最美的华年。”
早读。五楼。两个人。两本书。
州对着书本念道:“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回今生的擦肩而过。你看这句话写的多好。”
“那么今生的五百次擦肩又换来世的什么?”青年放课本在一旁,轻轻地问。
“相守吧,可能。”州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般的肯定。
两个月,青年决定制造尽可能多的擦肩。
于是,在早晨买饭的时候,在课间跑操的时候,在中午上课之前,在下午放学之后。总有,一条牛仔裤和一条运动裤相错。牛仔裤总是装作若无其事,运动裤总是和三两个亲密聊天。
三
“可笑啊,不幸的我,终究要思索,一页页深蓝浅蓝的泪痕里,那谁也不知道的语句。”
“再怎么算,顶多也不过一百次。”
“没事没事,先混个脸熟嘛。”
“为什么我的眼里一潭死水?”
“那是,额,你昨天没有睡好嘛。”
在一个阳光澄净的上午,在那条跑操必经的冬青路上,运动裤转头对牛仔裤笑了一下,牛仔裤回以同样微笑。
走过后,州像是玩笑地说:“她回头看你的,都没有看我们哦。”
头儿倒是有些认真的样子:“她一笑,青年,我觉得你有希望了。”
“可是啊,她认识我么?”青年顺手摘下两三片翠青的嫩叶,心不在焉。
英语课上,一向睡眠不错的青年很奇怪地在听老当益妆的Mrs。王讲语法,呆呆地望着手里的冬青。
“生命忽然复苏?不会吧。就是,怎么会呢。算了算了,睡觉才是王道。”转头看州,额,好吧,竖起课本装样子——早趴在桌上呢。
“我略微地纠结了那么一下,不是和Mrs。王太客气了吧?”右手撑腮的青年这么想。
四
“云雾已掩进山林。此去的长路上:雨润烟浓。在回首时,这满山只留下深深浅浅的悲欢。”
青年从校门口的邮局寄出第一封信:高二、一班,刘。却总担心收不到。
早晨。南勺。三个人。三碗面。
“我说你怎的了,又不学习了的。”九哥一贯说教的语气总是和教导主任一般,“死货,高考了,莫想太多了。”
“哪有不学习.天天很认真好不?”青年埋头吃面,不好意思去看九哥。
“哎,九哥,他这几天真闷甩,走一班门口光伸脖子朝里边瞅。”头儿这家伙有机会就打击心神不定的青年,即使是嘴有其它活儿的时候。
“滚熊的,哪有额。偶遇不上就算了。孩子哎,你不懂。”青年嘴上反击头儿,心里想的却是不沾边的:“只缘感君一回顾,..。”
“我都不稀罕说你,就你那脖子一缩,那是真猥琐。人稀罕看上你?是吧,九哥?”头儿把头一扭,把嘴一撇,显然不是赞美。
“是恁,你说你天天都想甚么,以后你们能上一个大学?莫想太多了,没用。”九哥的目光是过来人那般的透彻与成熟。
青年把筷子一放,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兄弟们放心吧,我会结束纠结的。”
扭头一旁的头儿撇着的嘴还是没有放下。九哥却说:“你好好把握呗。”
五
“让焚烧了春与夏的渴望终于熄灭,换成了一种淡然的逐渐远去的酸辛。”
“‘下午放学有点事儿,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就这么给她说的。”青年难以平复内心的波澜。
“那她怎么说?”州的语气很是关切,而表情却是惊讶:看不出来哦,青年。
“她说行的。”青年笑了。
五月。台阶。两个人。许多目光。
“小草有点憔悴,照顾好它。”青年递过一株长在笔里的三叶草——和州一起养的。
细细碎碎的刘海后面溢出一丝讶异,然后是欣喜,接过。
一班门口旁的台阶总是有太多人经过。有一班的,也有十六班的。她的亲密恍然:“哦,他呀!”青年的死党一拍青年肩膀:“青年,加油哦!”
青年没有注意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