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后,戚兰华忽然想起戚玉斯留给她的带血布条,想了想这事也不能再拖了,不过松这种东西总是白日里送过去比较好的,大晚上的送去,总觉得带些诡异在其中,想来想去,正好刘晏欠自己两个要求,不如叫他去做,都是男人,别人也不会多想什么。
她也不晓得自己怎生就这样相信他,直觉得他能将事情办好。
可是自己也没再约他,总不好闯到平南侯府里去的,她只得托了蕙娘去外头差人给刘晏捎信去,她道:“蕙娘你毕竟是我戚府里的人,若是你直接去了,被人瞧出来,总是难免会有些闲言碎语,我倒是无碍,但夫人可又要心烦了。你在外头随便找个老实头,将信送到平南侯家的二公子手里即可,见着了只说是胭脂巷里的故人来寻他办第一件事,他自然明白。”
信中内容也十分简单,不过是简单几字,劳君赴碎雨轩,寻江玉楼,告知吾姐玉斯盼他心切,奈何锁于深宅,问他可有良方。
刘晏收到信后,当即便亲自去了一趟碎雨轩,回来后想着要通知一声戚兰华,正好也有个理由去一趟戚府,见她一面也好。
他倒是有道有礼,在戚府门前对那守门的家丁客气道:“平南侯府,刘晏,相见戚三小姐,劳烦通传一声。”
那守门的两个家丁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挠了挠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吱吱呜呜说了一句:“刘公子,我家三小姐她……她不方便见客。”
“都不曾通传就不方便?”刘晏面色一变,“难道她戚兰华还指名道姓不见我刘晏不成?”他心下一恼,这丫头,昨儿晚上也还有说有笑的,今日就翻脸不认人了,变脸变得比变天还要快。
“不,不是,我家小姐真的……”
“这是怎么了?”那家丁正是纠结时候,门口便有轿子停了下来,一妙龄女子自轿中缓步而出,臻首娥眉,正是旻城有名的美人儿戚梅影。
“二小姐,平南侯府的刘公子要见三小姐!”那家丁连忙侧了身子,小跑着到梅影面前,有些为难地说道。
“刘公子!”梅影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面上明显地一喜,但知道他是来找戚兰华的,心中又平添了几分妒意,不过总也不能表现出来,梅影眸子一凝,那黢黑的眸子低垂着,面上似有着几分淡淡的红晕,透着些娇羞的意味儿。刘晏听她叫他,转过眸子,对她点了点头。梅影回之一笑,什么动作都做的十分温婉,往日里的英气在这一刻全部都被完好地匿藏了起来,她道:“舍妹确实不便见客,她身子本就虚,而前些日子染了毛病,一直在院内静养,刘公子见谅。”
刘晏眉头一皱,这昨儿个还是活蹦乱跳的人怎么这会子在戚梅影口中听着倒像是个病秧子了,他心头一思,她大概也有自己的思量吧,也不去揭穿戚兰华,他轻“嗯”了一声,谢过了戚梅影,随后转身,“那我便先回去吧!”
“哎,等下!”戚梅影焦急地叫了一声,待刘晏回眸时,她眼神一瓢,赶紧干笑笑缓解些许尴尬,忙道,“我的意思是……公子若是找兰华有事的话,可以告知于梅影,梅影可以帮忙转达。”
“旻城美人戚梅影!人长得美,做事也体贴到位!”刘晏唇角一斜,面上随即便挂上了平日了带些放浪的光色,那乌眸中夹带着点点滴滴的笑意,刻意柔和了声音,“没什么事!”
梅影心中一思,若是没什么事怎会开口就找戚三小姐,她低了眸子忖着,而刘晏眸光一扫,大概也知道戚兰华在戚府里头不受欢迎,若是自己找她之事再被做些功夫文章,免不了她又是一阵不安生,他又对戚梅影爽朗一笑,“从旁人处听来的,说戚三小姐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刘晏便冒昧想来一见,不过此刻再想倒也没什么必要了,二小姐已是天女之姿,一见便足矣。”
“当真?”戚梅影喜上眉梢。
刘晏回道:“唬你作甚。”
梅影高兴地双手都有些颤巍巍地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得悄悄藏匿到绣了精致花样的袖口之中去。
她面颊两侧红彤彤的,如同夏日池子里娇媚的清荷一般,烁着几滴晶莹,惹人怜惜。被心上人夸赞的滋味还真是十分好的,她面上不自觉地笑着,又怕无话可说让他觉得无趣,连忙道:“一定是听大公子说起的吧,兰华回来后也时常夸赞大公子……”她刻意提了大公子,隐隐在向刘晏暗示着戚兰华心有所属。
刘晏眉头一皱,俊朗的眉间有一股子愠色一闪而过,不过只是须臾之间,他便已经悄然敛去,也不去回对她的话,只顾自道:“外头天凉,二小姐赶紧回屋去吧,暖暖身子。”说着已经转身,小跑着离开。
戚梅影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他,那一年见过他之后便再难忘记,这么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与自己说话交流,他言语中带些痞痞的不羁,举止也如同风一般干净索落,容颜俊朗,他正是自己心中夫婿的绝佳人选。
临进屋子时,她还刻意交代了家丁,不许和任何人提起刘晏来找过戚兰华的事儿,尤其是对府里的人,更要守口如瓶。
女人大概多少都有些私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