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淡绿色的药液刚一接触到陈逸的胸口,立刻就产生一种灼热的感觉,烧得躺在病床上的陈逸倒抽了一口冷气,但随之而来深入骨髓的清凉感,又让得他舒爽到不由得发出一阵呻吟。
此刻的陈逸正躺在那片地下空间内的一处医疗室内,刚刚为陈逸涂下药水后,葛瑞便立刻抓起一旁那一大捆纱布,胡乱而粗放地将陈逸的胸膛连带着左肩和左臂上的伤口给包扎了起来,动作粗鲁完全不顾龇牙咧嘴的陈逸。
“我说你要提升实力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吧!这才刚出去没多久,就换了一身伤回来,这要是再来几次,那还不是得把自己给练废了?”
葛瑞一脸笑意地上上下下将陈逸打量了一番,见到陈逸几乎半个身子都是白色绷带后,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下却也对今天陈逸的表现极为满意。
而事实上,陈逸对于危机的临场应变能力,就连这几天一直观察训练他的葛瑞都是惊讶不已,毕竟训练可替代不了真正的战斗,许多训练成绩颇为出色的天才,在踏上战场之后,却因为心态调整不过来而早早夭折的例子比比皆是。
这几天在宅院的外围一直有一支佣兵小队在埋伏观察葛瑞是知道的,但凭借他的实力,葛瑞还不屑于出手清理掉这些苍蝇,再一想到刚训练完毕的陈逸也需要实战才能够真正成长起来,因此在陈逸出门之后,他便也远远地看着。
夜里整一场战斗葛瑞都看在眼里,在一对多的情况下还能够将对方小队近乎全歼葛瑞也觉得很正常,让葛瑞极为满意的,除了陈逸在这个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临场应变能力以外,还有在最后的那种情况下,没有强撑着重伤的身子进入大楼寻找最后一名狙击手,反而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迅速脱离战场,并且在返回这座宅院的过程中,也不忘了时刻警惕那名躲在暗中的狙击手。
直到进入到宅院内葛瑞居住的那栋房子内,见到安逸地躺在摇椅上的葛瑞之后,陈逸紧守的最后一口气这才松了下来,整个人当即因为感知透支以及重视而当场昏了过去,若非葛瑞知道陈逸此刻的身体状况,出手快速扶住陈逸的身体的话,陈逸这一下磕到地面非得破相了不可。
至于那名狙击手,葛瑞连动动手指的念头都没有。
陈逸不知道葛瑞点头的真正含义,也不知道今夜所面临的生死战斗中,葛瑞一直在暗中关注,他只感到葛瑞对将自己包扎成这一副非人的模样看起来感到十分的满意,这不由得让他翻了翻白眼,直接重新躺会病床上,感受着从药液涂抹处阵阵凉意逐渐渗入到身体内,修复被繆中祥最后一拳砸中胸口所伤到的内脏。
陈逸的目光透过透明玻璃的屋顶,怔怔地看着那深邃厚重的地下穹顶。
“喂,大叔,你觉得特工就应该是这样子的么?时刻要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么?”
好一会儿后,陈逸这才忽然轻轻地说了这句话出来。
葛瑞没有从陈逸的语气中听出对未来的迷茫,他看了看陈逸那副怔怔盯着穹顶的样子,感觉到了陈逸语气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这种疲惫,只有那种经历过无数次杀戮,直到最后厌倦了才会流露出来的情绪,葛瑞以为自己对陈逸的过往有足够的了解了,但还是诧异地望了眼前这个少年一眼。
想到那种血与火的生活,葛瑞不禁摸了摸左胸口处,在那处衣服之下,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往昔与战友在那战火纷飞中喝酒谈笑的日子忽然满上心头,他淡淡一笑:“特工的定义到得了今天已经十分的广泛,并非仅仅局限于旧时代那种负责潜入、窃取、战斗的人员了,这个我就不多说了……”
“……我只能说的是,在这种大时代的浪潮下,有些人注定是要生活在战火之中的,这倒不是他们嗜杀、残暴、肆意挑起战火,而是在他们骨子内有股热血在燃烧,自己的那一身出色的实力,只有在战场中才能够带来满足,他们是喜欢上了那种与能量枪械为伍,与惊险战斗为伴的日子了……”
“……那些所谓的大利益对于特工而言,其实并非明面上那么重要,能源就那么一些,但每天都有一批新型的企业加入争夺中,特工的存在,就是企业手中的一把刀子,在这款能源的大蛋糕上划下一点,滋养着企业,不论企业的出发点是为了什么,对于特工来说,突破自身实力的界限才是最为重要的……”
“……当然,如果你厌倦这种与人争斗的日子的话,那么就换另一种方式吧!等解决了你那件事情后,去做冒险特工吧!这个世界很大,不是旧世界所能比拟的,出了城市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到……特工的世界就像是一缸染料,里面五颜六色的什么都有,一旦进入到这个大染缸内沾染上特工的色彩,你就一辈子也无法脱离出这个世界。”
葛瑞笑着,胡子拉碴的脸庞上忽然露出一排雪白发亮的牙齿。
听得葛瑞这番长篇大论后,陈逸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犹如一个老成看透世界沉浮的老者一般幽幽地说道:“是么?那这人生还真是悲催啊!”
“还有,大叔,没有人告诉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