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灯火通明,繁花锦簇的后花园却人烟稀少,夜晚这里一般是没有什么人的。
古时的习惯便是,入夜的就该休息。
锦绣篮子里的花朵不断的增加着,然而来来回回却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东方流兮悄无声息的绕到了西厢房去。
前脚刚踏进院子,一股生涩的霉味儿便扑面而来,和着灰尘,呛鼻而难闻,若是王府中那些娇生惯养的主子们,早就皱着眉头捂着鼻子转身走开了。
东方流兮神色未动,也没有矫揉造作的捂着鼻子,闻着这股难闻的味道,淡然的朝着那间泛着昏暗的烛光的屋子走去。
年幼时,训练成谍报的那段时间,什么苦没受过,就连粪坑都呆过一天一夜,西厢房虽然破败,脏乱,陈旧,却比之她当年所处过的环境好之太多。
显然,这对养尊处优的萧笛欢来说,就是地狱。
噼里啪啦的破碎声断断续续的从屋内传来,不用看就知道屋内此刻一定是一片狼藉,能砸的都被砸的乱七八糟了。
伸手推开房门,入目的便是一地的破碎瓷片,横七竖八的椅子遍地都是,那些年久失修的家具被砸出一道道赞新的裂痕,看起来摇摇欲坠。
屋子似乎被打扫过,并没有太多的灰尘,可被萧笛欢这么一砸,还是惨不忍睹。
东方流兮稳稳的踩在一地的碎瓷上,神色清冷的看着头发散乱状若疯癫的萧笛欢,似笑非笑。
萧笛欢高高的举起一个大瓷瓶,看着东方流兮进来,愣了片刻,随即狠狠地将瓷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么?”
冷冷的看着东方流兮,萧笛欢挺直了脊梁,似仍旧高高在上一般,半丝的不服输。
踏着优雅的步子,东方流兮闲若散步般朝着萧笛欢走来,漆黑的眼眸流淌着一片温柔的色彩,话却恶毒冰寒。
“笑话我早就看了,我现在来,是给你补一刀而已。”
“你什么意思?”萧笛欢警惕的朝后退去,下意识的竟然惧怕东方流兮,分明她的神态那般的温柔,却为何透着死神的恐惧?
是东方流兮的演技太好,还是她愚蠢的从来没有看透过?
萧笛欢的心里一阵儿的发凉。
东方流兮的笑容更加的温柔似水,“你是否觉得自己的小腹,一直莫名的绞痛?”
萧笛欢大惊,不可置信的看着东方流兮,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从邪凤撕破脸后,她便感觉到了小腹处传来的剧痛,然而却只是痛而已,加上一直连续不断的发生的毁灭事件,她来不及想太多,所以这几个时辰之中,肚子虽然一直隐隐作痛,她却没有太放在心上。
现在经东方流兮提起来,萧笛欢心中警铃大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尖。
“看来邪凤并没有告诉你,给你喝下的那杯酒里面,除了媚药,还有……堕胎药。”
东方流兮的声音嗜着温柔的笑意,就似和朋友闲聊般无害。
而萧笛欢则被东方流兮轻轻的一句话,打入了无底地狱!
堕胎药……
脸色瞬间惨白,萧笛欢惊愕的愣在原地,脑海中翻腾不止,重复着堕胎药三个字。
这三个字,意味着,她所有的希望,尽数破灭。
“是你?东方流兮,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是不是?”
猛地睁大双眸,萧笛欢疯狂的前扑,出手扯住东方流兮的衣领,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将她拽住。
脑海中轰然炸开,震惊的事情一波接一波的袭来,她一直以为邪凤是碧溪安排来陷害她的,可不想,这一切都操控在东方流兮的手上,就连碧溪都被算计了!
好毒的计,让碧溪和她互相残杀,她东方流兮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
萧笛欢开始怕了,怕的心脏都在狠狠地颤抖,她才发现,眼前的东方流兮和原来有太大的不同,除了这张皮囊,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曾经的东方流兮骄横跋扈,仗着冥绝的独宠目中无人,而面前的东方流兮,却是城府极深,狠毒的毫不留情。
你若敢对她动怀心思,她就会以更加残忍十倍的手段阴回来!
是阴!挖一个完美的陷阱,让别人自己跳进去送死,而她两手拍拍,不沾一点灰尘。
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存在,扮猪吃老虎,最后,谁都不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