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觉睡到一半,被那双头鬼吓个半死就算了,一大早起来还遭受如此打击,我忽然觉得人生没有一点儿光明,心情颓废的吃了一份小笼包,便朝着晓茹家的茶叶铺晃悠过去。
到地儿时铺子已经开工了,照旧是晓茹招待我们,晓茹说马叔昨晚加了夜班,所以出茶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早,约莫中午就可以完成,让我和阿呆出去逛逛。
我心里挺憋屈,道:“你老是打发我出去逛,是不是特别不想跟我说话啊。”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酸,忍不住老脸有些尴尬。马晓茹反而哈哈大笑,说:“陈老板你可真有意思,这铺子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个茶作坊,我不打发你出去逛,难道咱在这儿大眼瞪小眼?”
看着她笑眯眯的表情,我心里就跟有只小猫在挠一样,忍不住道:“晓茹,其实我觉得你人特别好……”这是我离开学校后第一次表白,心里有点儿紧张,说着说着就舌头打结了。
就在这时,阿呆接着我的话道:“你人特别好,他想睡你。”
我真打算喝口茶压压惊,然后一鼓作气表白,闻言嘴里的茶顿时就喷出去了,将对面的晓茹砰了一脸的水。
她气的脸都黑了,一边抹水,一边指着阿呆道:“你是谁啊?”
阿呆歪了歪头,发出机械性的声音:“我叫A1。”
我连忙安抚晓茹,道:“他、他是个傻蛋,我亲戚托我照顾的,你别理他,他说话你就当是放屁。”阿呆学上瘾了,我说完,便也指着我,对晓茹道:“他、他是个傻蛋,我亲戚托我照顾的,你别理他,他说话你就当是放屁。”原本机械性的声音,脱口而出,居然和我的音色一模一样!
晓茹呆了呆,嘴巴张成O形,像是对阿呆很有兴趣的样子。我想到阿呆似乎挺招小姑娘喜欢,店里的小清小静,平日一有空就围着他转,心里顿时一惊。不行,不能让晓茹的注意力转到阿呆身上,否则我岂不是又要被抛诸脑后了,想到此处,我立刻掏出钱夹给阿呆递了十块钱,将人推出茶作坊的大门,道:“去、去、去,爱上哪儿上哪儿,拿着买糖吃,别在我眼前晃悠,烦。”
阿呆看了看手里的钱,最后点了点头就走了。我松了口气,回到座位上立刻跟晓茹聊了起来,两人相谈甚欢,我估摸着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下午离开之前应该可以摸摸小手,完了还可以邀请她到北京玩。
就在这时,晓茹忽然顿了顿,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那股认真劲儿,让人心里直打鼓。我忍不住揣测,她莫非忽然发现我长得很帅,所以看呆了?又或者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这两天眼睛伤害,别是有眼屎吧?
我眨了眨眼,从最初的心动开始有些不自在,甚至忍不住想找个镜子照照,就在这时,这位姑奶奶总算开口了,她道:“陈老板,你今天精神好像不太好,有黑眼圈,脸色也发白,是不是生病了?”
黑眼圈我知道,但脸色发白到没有发现,还不都是昨晚那个双头鬼害的!想到这个,我心中一动,不由问道:“晓茹,你们这地方,有没有闹过鬼什么的?”
“闹鬼?”她眨了眨眼,随即扑哧一笑,道:“陈老板,你还信这个啊”一边说,她用手指着下巴,眼睛笑成了月牙,最后道:“你要听我讲鬼故事,不好意,没有。”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鬼到是没有,但有个奇怪的人,我们这地方,有个长着两个脑袋的人,据说是先天畸形。”
我心头一跳,那不就是昨晚的双头人?
不对,昨晚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明显就是个阿飘吗。
这时,晓茹开始兴致勃勃的讲起了双头人的来历。
她道:“我十多岁的时候,见过那个双头人,后来就没见过了,镇江旅馆,以前没建旅馆的时候,他就和家人住在里面。他是畸形,身体又问题,经常去医院,后来折腾的没钱了,家里人就把房子给卖了,所以建起了现在的镇江旅馆。”
听起来像是一个惨剧,于是我追问道:“后来呢?”
晓茹想了想,道:“后来那家人就搬走了,说是去外地打工赚钱治病,在茶山后面给双头人搭了个棚子。最初采茶还可以看到他,后来就看不着了。”顿了顿,她撇嘴道:“什么赚钱治病啊,他家里人一走就没回来过,估计也是有心无力,嫌他累赘了吧。”
我道:“也就是说,那个双头人一直住在茶山后面?”
晓茹点了点头,道:“恩,茶山后面是荒地,全是荆棘刺灌,一般没人会去,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我估计八成是死了,昨天阿呆在茶山上看见它,这东西不知怎么,便跟着我们回了旅馆,大晚上出来作祟。幸好马叔提前完工,我可以下午就回北京,不用再那该死的旅馆多待一晚了。
这么想着,我也懒得再打听双头人的事情,虽说听起来挺可怜的,但天下间可怜的事太多了。他如果活着,我也最多捐个几百块钱给他。人都死了变成鬼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就这样和晓茹瞎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