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随意地看着两边卖小玩意儿的摊子,忽然一张熟悉的脸映入我的眼帘,我努力地想要记起他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哥哥们随着我的视线看去,发现是上次帮助过的书生。
我们经过他写书信的摊子,正准备过去,只见他快步走到我们面前说:“恩公,上次你们走得匆忙,还没有问过名字,没想到今天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
爹爹和娘亲看过来,听到对话,应该也明白了过来。爹爹走上前,对着他说:“一点儿小忙不必放在心上,谁还没个难处,恩公这个字眼他们可担待不起。你年龄和犬子差不多,还是以名相称吧。”
谈话间,我顺便瞅了瞅,今天他穿的是月牙白的长衫,儒雅的气质依旧,眉宇间也没有因生活的潦倒而自卑,自有一种气度,我在心里暗叹了声:果然有读书人的骨气。
我接过话说:“公子不必如此客气,举手之劳,不必挂在心上。只是不知道帮没帮到公子,恩公这个称呼好象有点不合适。”
刚说完,书生抬眼看着我说:“欧阳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帮了我,就是我江城的恩人。”
我会心一笑说:“原来你叫江城,以后我们就这么叫你了,只是别再小姐小姐的叫了,就叫我明月吧。”
话说完,娘亲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我才想起这是古代,让一个陌生男人叫一个姑娘家的名字好象是不合礼。
我赶紧闭上嘴,害怕越说越错。
大哥接过话茬说:“既然知道了你的名字,以后再见我们就叫你江城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欧阳明,这是我二弟欧阳镜,这是我三弟欧阳锋,这是我四弟欧阳珏。这都认识了,就别再叫恩人了。我看你和我差不多年纪,就别生分,叫名字得了。”
江城看着大哥,面上微微有些动容,不过很快掩饰了情绪,郑重地说:“好”。
二哥看看写书信的摊子说:“江兄,这是你摆的摊吗?”
江城看看二哥,面上有些发窘地说:“是呀,上次你们的银子都用来给娘亲看病了,现在我看她也没事了,生活总得过下去吧,我就出来摆摊写书信了。”
三哥说:“这一天能挣多少银子?”
江城不好意思地说:“勉强能糊口吃饭,剩不下什么了。”
爹爹翻了翻他放在桌子上的书说:“这是你看的?”
他看着爹爹说:“是,没人的时候就随意看看,全当打发时间。”
爹爹赞同地点点头说:“人穷志不穷,有我们读书人的气魄,大丈夫能曲能伸,年轻人就得这样,保持下去,以后会有大出息的。”
他嗫嚅地张张嘴,不知道该答什么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以后我们开店还要招掌柜什么的,以他的人品,应该能够胜任,不如让他来当好了,不用太费事,还能帮到他,一举两得。
我拉过爹爹轻轻地在他耳边说:“爹爹,我突然想到我们以后开店还要招掌柜什么的,不如让他来吧。”
爹爹听后,赞同地说:“我对这个年轻后生印象挺好,人品什么的也没有问题,我觉得行。”
我走上前,站在他面前说;“江大哥,你这个摊子要一直继续下去吗,你想没想过,以后有没有打算?”
他一听,尴尬地说:“欧阳姑娘,我暂时还没想那么多,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笑着说:“江大哥,我家打算开店铺,还得招掌柜,要不你先去我家当掌柜,等以后你想离开的时候,我们决不阻拦,你看咋样。”
我一说完,他挠挠头说:“怎么好意思,再接受你们的恩惠,我怕受之有愧,担不起掌柜的重任。”
我一听,接着说:“你这么说,我就当你答应了。等以后店铺弄好了,你就过去。不过这几天,你还打算出摊吗?”
他微微一笑说:“反正在家也没事,还是再出几天吧。”
我一想,也好,这样就省得去他家找人了。
我见也没什么再说的了,转身对着爹娘说:“一切都说好了,我们就走吧。”
哥哥们和江城道过别,一起往前继续走着。
江城站在原地,目送我们离开,走进人流很远,我还能感觉到那道注视着我们的目光,饱含着太多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