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簌簌,丫头艰难的在雪地里跋涉,四周寂静无声,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中有力的跳动。
一步,两步,三步……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出了多远,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她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催促,快走,快走,去晚了娘亲就生气了。
对了,娘亲,她是要回去见娘亲的,她帮村民们干了活,抓好了药,现在是回去给娘亲煎药,要快点,不然娘亲要生气的。
慌乱中,丫头踩中了自己的裤脚,扑通一声栽倒在雪地里,她坐起身来,不能停,要快点回去,回去给娘亲煎药。
药,药怎么不见了。
丫头慌乱的找遍全身,没有药,没有药。怎么办,娘亲肯定会生气的。她呆愣愣的坐在雪地里,忽然,她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包药。她跌跌撞撞的爬过去,药,找到药了。她珍惜的将药抱在怀中,有了药,娘亲就不会生气了,就不会不要丫头了。
她开心的想着,站起来继续往前走,扑通一声,她又摔倒了,药掉出去落在一旁的雪地上。还好,还好药没事,她欣喜的将药捡起来。可是,为什么药是白的。她慌乱拆开药包,倒出了一包雪,寒风吹过,雪纷纷扬扬的散开,只剩下一张土黄色的纸。
怎么办,怎么办。
她惊恐的捂着头,“娘亲,娘亲,我错了,不要丢下我,不要——”
“丫头,你可算醒了,二婶都担心死了。”
丫头缓缓睁开眼睛,这个房间明亮,温暖,可是不是自己的家。她猛地坐起,“二婶,我要回家,我娘还在家里等我呢,我要回去给她煎药,回去晚了,娘是要生气的。”
“你这孩子。”二婶开腔,眼中含泪,“丫头,你娘已经去了。”
“不会的,娘亲怎么可能会死呢,还有我在这儿陪她,她不会死的。”
二婶将丫头抱在怀里,含泪说道,“丫头,你醒醒,你娘已经去了,你现在这幅模样,是要你娘去了也不安心吗!”
“二婶,二婶。”丫头瘫坐在地上,“二婶,我的心好痛,好痛啊。”
二婶在丫头身边蹲下,劝慰道,“二婶知道你心痛,二婶也痛,可是你要好好的,替你娘找到那个负心汉,问问他,他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一走十多年,一点音信也没有。”
丫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放声痛哭起来,“是我,是我害死娘亲,是我!”娘亲这辈子的心愿便是找到爹爹,可是,可是自己居然在她面前说自己为了要照顾她而不去找爹爹,娘亲为了不拖累自己,选择了上吊结束生命。都是自己的错,若是自己没有说那一番话,娘亲也就不会死。
“二婶,是我害死了娘亲,是我害死了她。”丫头失声痛哭。
“傻丫头,怎么会是你害死的呢,别多想了。”
“不,就是我,都是我的错。”丫头忽然推开二婶往外跑去,雪花冰冷的落在脸上,丫头不管不顾,任凭白雪落了一头一脸,拼了命的往家中跑去。
屋子里燃着两支白色的蜡烛,灯火暖暖的,这是丫头平日里最想要的。木头排位静静的立在桌子上,上面写着,洛秋莲之灵位,爱女丫头立。
“娘——”丫头珍惜的将灵位抱在怀里,眼泪从葡萄似的瞳仁中落下,“娘,我会带你找到爹爹的,一定会的,我会将他带到你面前赎罪。”
烛火下,丫头的神色是如此的坚毅。
三日后,洛锦绣决定回月城,她能在这村子呆三日已是极限了。
丫头让二婶帮自己做了一个褡裢,将娘亲的灵位仔细的包好放在褡裢里,随着洛锦绣回了月城。临走前,二婶塞给自己一个玉佩一样的东西,丫头认得这个,娘亲生前整日里将这玉佩握在手心里,娘亲死后丫头一直没有找到这个,没想到在二婶手中。
“丫头,这玉佩是你爹留给你娘的唯一的东西,你娘死的时候一直将它握在手里,二婶本想着让它随你娘一块去的,可想了想,还是没忍心,还是交给你,你也好凭着这个找到你爹。还有,丫头,你也别怨你爹,这一切都是命,若是能找到你爹,就与他好好的过吧,若是找不到,这玉佩在你手中好歹也能留个念想。”
“二婶,我晓得了。”
“去吧,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回村子里找二婶说说。”
丫头心里暖暖的,娘亲走后,便只有二婶一人是真心对自己好的。
这是丫头第一次走出村子,月城的繁华令她惊诧,随即黯然的低下了头,爹爹是不是也被如月城这般的繁华的地方迷了眼,所以连妻女都不顾了。
马车在洛府前停下,丫头下了马车,怯怯的站在原地。
身后,洛锦绣踩着矮凳下来了,望了一眼丫头说道,“你随我一同去面见老祖。”
“是,九小姐。”
洛家老祖已经二百五十岁了,处于筑基巅峰的状态,却迟迟迈不过结丹那道坎。许是明白此生已经结丹无望,便把全部精力放在了洛锦绣身上。洛锦绣天资聪颖,又是单系灵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