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些天来,绿洲县人心头的戾气如同绿洲县天空中的空气一样,仿佛只要划一根火柴就能够点燃。富人能够承受得起高价买水的生活,但是富起来的毕竟只是一部分人,并且这部分人中的大部分人的家早已搬离了绿洲县,成为绿洲县极具特色的“裸富”人群。“裸富”的人非官即商,他们继续留在绿洲县的原因不是因为“工作需要”,就是因为商机还在。因此,绿洲县的干旱缺水对富人来说不仅没有影响,而且还为他们中的不少人又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遍布城乡的卖水摊点大多是这些富人的产业。穷人除了没有发财的机会外,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几乎为零,多数人的生活因为高价买水而不堪重负。水,一个过去在绿洲县人心目中无足轻重的东西,现在成为了人们极度渴望得到的东西;凡是与水有关的人或事,都成为了人们高度关注的焦点;水务局在吉天佑家院子前面的沙沟里打井更是被县城里的众多穷人视为最后的一株救命稻草,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可悲的是这个希望转瞬即逝,打井机努力钻探了三天三夜后的成果仍然是一个干窟窿,让盼水心切的人们绝望和崩溃。
在此同时,各种不祥的消息接踵而至:乡下不断发生因抢夺水源的戒斗,有人饮用有毒污水死亡,吉天佑家院子里的井中有水、县里要用它招商引资开办矿泉水厂,丁大根到省城送水化验被打成了植物人,冯子文失去音讯、下落不明……
这些消息如同火种,一下子把人们对县里找水无作为、有水乱作为的愤怒情绪点燃。连日来,人们群情激昂,义愤填膺,把县委、县政府大院围的水泄不通进行抗议。樊志中不敢面对愤怒的民众,也学绿洲县的地下水,跟人们玩起了“猫躲躲”游戏,神出鬼没,行踪不定,有时干脆躲在乌市的家中不来县里上班,有时来县里上班也不到他在县委大楼的办公室,而是到他在县人武部大楼里的又一个办公室。人武部属军事禁地,愤怒的人们虽然愤怒,但也缺乏冲击军事禁地的胆量。抗议的人们只好暗中串联,准备集体到市里、省里和京城上访,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哄抢和打砸卖水车辆的事件。在吉天佑搬家的时候,就有一些胆大的人闯入院子,捣毁警示牌去打水,随后县城里的人们带着水桶如潮水一般涌向了吉天佑家。小小的一口水井怎能满足日夜打水的人们,没过两天井水就干枯了,乌市的打井队听到冯子文下落不明的消息后也自动撤离了沙沟打道回府。樊志中有办法对付吉天佑和李武,但没有办法对付成千上万的民众,他知道众怒难犯这个道理,也知道局势的危险,再拖下去绿洲县就有可能出现陈胜、吴广这样揭竿而起的人物!就在这时,冯子文在省城玩双飞玩疯了的消息传到了绿洲县。这条荤味浓重的消息在绿洲县县城一落地,便如同疾风吹动的浮尘立刻在县城里的大街小巷里传播开来,又使小城吵的沸沸扬扬。很快,消息就变成了故事,坊间各种版本的故事众说纷纭,尤其是经过民间才子艺人们的加工后,故事更是显得精彩纷呈、生动活现。但是官方依然保持着沉默,不予证实,好象是在等待着什么……
据说,这条消息是从京城传回来的,从京城到绿洲县时还是一条新闻,落地生根以后就演绎成了故事……
流传最广泛的故事版本是: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冯子文在省城艳都国际会馆的情趣大房,非常努力地做完打双飞的规定动作和自选动作后,听了艾滋小姐的一句话突然就神经病发作而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