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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1 / 2)

吉天佑八六年从省城的一所大学毕业。他是乌市城区人,父母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教书和育人的中学教师,当时只要稍微活动一下他就能留在乌市工作,但是他父母坚守清高不愿求人,没有去活动,最后吉天佑就被派遣到了乌市下辖的绿洲县,县里又把他分配到了没有一个大学生的水务局。他学的是水文与水资源工程专业,单纯地认为到最基层的县水务局工作有利于发挥他的专业特长,因此也就毫无怨言地来到绿洲县水务局上了班。那时,他根本就不知道绿洲县是一个很封闭的地方,也不懂得在小地方小单位的职场中只有职业没有事业这些道理。这里的人们对外地人并不友好,天生有着一种排外思想,总认为外地人来到县里会和他们碗里争食;绿洲县的女人一般也不愿意嫁给外地来的男人,认为他们在县里无亲无友、无依无靠,如同石缝中的孤草,难以立足,前途黯淡。因此,多少年来,在绿洲县工作的外地人不仅少,而且大多还不得志。尽管这样,吉天佑的大学文凭在当时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参加工作两年后,经人介绍和刚分配到县科协工作的李玟结了婚。

当时的绿洲县经济很不发达,县城狭小且老旧,公有住房很少,多数单位没有财力给职工建房,县城居民的住房问题大多得靠自己解决,紧挨县城的城关镇城关村就成了机关干部职工个人建房的首选之地。吉天佑和李玟一边租房居住,一边谋划着自己建房。

自己建房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得有宅基地。吉天佑和李玟就托熟人、找关系,费了好大周折也没能在城关村批下。最后,他们放弃了在城关村批宅基地的想法,把目光投向了与县城一河之隔、无人问津的城关镇清泉村。清泉村的村支书也是个势利眼,既想收钱花,又不想给吉天佑在村边划定宅基地,领着吉天佑来到村口,手指着村子后面过了一条沙沟山脚下的一片荒地对吉天佑说:“你看,就那个地方!你看对哪个位置就在哪里盖房,不超过半亩地就行!”

李玟开始对这个地方很不满意,主要是因为位置偏僻,离县城较远,有四五里路程,上下班和生活都不方便,但是她也没有其它解决的办法,他们总不能一辈子寄人篱下、租房过日。俗话说,没有亲娘有后娘也好,没有后娘有隔壁二大娘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宅基地也是这样。没有满意的,有不满意的也总比没有强,吉天佑和李玟就节衣缩食东借西挪,前后用了三年多时间盖起了属于自己的房子。然后,吉天佑从清泉村接来电,在院子里打了一口压水井,把院内的空地开辟出来种菜种花,还种了几株果树,以后又在院墙外四周的荒地上种了不少树,整个院落如同一个绿树丛中的小花园一般。后来,他们住的时间长了,也就慢慢地习惯了这种偏僻和幽静,还觉得这个地方如同世外桃源一般,胜于县城的任何一个地方。

农村早已实行家庭联产承办责任制,耕地由农民个人耕种,涉农部门的工作比起以前集体化时少了很多,加之气候风调雨顺,水务局的工作也不怎么多,从领导到一般人员几乎没有人把职业当作事业、把工作视为责任来看待,有权的享受权力带来的好处,有关系的忙着做生意赚钱致富,没权没关系的只好享受清闲。吉天佑做的是技术活,没有权力,也没有关系,工作清闲,在没有工作可做的时候,他不是看书学习,就是独自骑着自行车在乡间地头、梁卯沟岔间游走,几年下来差不多走遍了绿洲县的山山水水,对全县的地形地貌、山川河流甚至比本地人还要熟悉。对于地下水,他在不少时候不用仪器勘测,仅凭观察地形地貌和地质构造就能判断个**不离十,让他在寻找地下水方面颇具名气。

后来,绿洲县开始大规模地开采石油,随之而来的是地表水遭到严重污染,地下水遭到严重破坏,植被毁坏,生态恶化,气候变得干旱,打机井的村庄和个人才逐渐多了起来,吉天佑的找水打井技术也有了用武之地。对于民间打井,水务局只管审批,不管其它,因此测定井位也不是吉天佑的分内工作。一些人为了少花或不花到乌市请专业水文地质勘察单位测定井位的费用,就托人找吉天佑来给测定井位。吉天佑因为是外地人,在县里他熟悉的人不多,熟悉他的人更不多,打井的人无法以亲戚朋友、同学哥们的名义来张口,只好先找到水务局的某个领导或职工说明意图,然后在他们的介绍下找吉天佑。局里这些人在向吉天佑介绍时,为了自己能够从中得到好处,常常把与他们没有任何亲密关系的关系说成是亲密的不能再亲密的关系,吉天佑一听说是这种关系,就爽快地答应了,给足了局里人的面子,但往往在事后才得知他们瞒着他索要并独吞了好处费,可他仍然乐此不疲,不计报酬,热心帮助测定井位。丁大根以及后来调到水务局当副局长的冯子文就这样骗过吉天佑几次,其中让冯子文骗的次数最多,吉天佑听说后一笑了之。有时,也有直接找吉天佑测定井位的人,吉天佑也能得到些人家随意给的劳务费,局里的一些人知道后就让吉天佑请客,吉天佑也大气地请他们下了饭店。李玟听说了这些事情后就劝吉天佑说:“你广施好心,不计报酬帮助他们所谓的关系户测定井位,可他们在心里未必就感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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