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瞧着摆放在面前的膳食,却是没胃口。
墨修渊垂着眼,许久之后,才哑着声音道:“你就算自己不吃,也要为还是不是吗?”
苏岑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墨修渊,脑袋里一直紧绷着的一根弦,突然就崩断了。
许是苏岑的反应太过剧烈,墨修渊抬眼,眸仁里漆黑一片,“怎么了?你先前那么拼命的吃,不就是……”剩余的话,他没说完,喉咙发干,心口也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可即使如此,他却又很清楚,颜家当年一人不留,如今这个孩子,她恐怕比自己的命看得还要重要。
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出什么事?即使再不敢,即使再觉得无法接受,他也要强迫自己接受。
苏岑垂着眼,很久都没说话。
墨修渊把木箸放在她手里,指腹碰触到的肌肤,冰凉如玉,他眷恋不已,却很快就松开了,也没再说话,躺回到软榻上,静静地翻着一本书。
苏岑许久之后,开始慢慢动了,一口口把那些易消化的,又极为清淡的食物都吃了下去。
苏岑脑海里想了很多,包括前几日见到的颜正峰,包括当年眼睁睁看着颜家那么多人死于非命的情景,以及这些年的纠缠,最后似乎都化作了一团烟雾,拨开云雾,苏岑发现兜兜转转,她似乎依然与他待在一起。
墨修渊看她开始用膳,才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又不动声色地敛了去,至少……她还留在他身边不是吗?
所以,他宁愿把那孩子当成自己的。
只要她不提,他就当不知道。
不过近一个时辰,墨修渊他们就从乌镇赶到了密林口,墨修渊从马车里下来,站在入口处,墨白走了过来:“王爷,现在可是就要进去?只是先前派过去的人,找了这么多天,也没有找到血族。”
“那就再找。干粮准备的够吗?”墨修渊太过冷静,墨白从昨夜开始就一直起起伏伏的心脏,终于平复了下来,“足够十日用的。”
墨修渊颌首:“准备进去。”
只是墨修渊命令刚一下,从身后不远处,却是传来了马蹄声,从声音上来看,有两三个人。
墨白警惕地摆手,让暗卫都做好准备,只是等来人离近了,墨白瞧着为首一袭白袍的男子,眼睛骤然一亮:“王爷,是玄空公子。”墨修渊转过身,视线在为首的男子身上扫过,嘴角一勾,一直清冷的眉眼多了几分柔和。
男子到了墨修渊面前,勒了马缰,翻身下了马,大步走到墨修渊面前,双手抱拳:“属下见过王爷。”
“玄空,你也与本王客气?是无双让你来的?”墨修渊墨瞳灼亮,有玄空在,这密林里的机关密道,就如同虚设了。
玄空颌首:“是,无双与我写了信,我从南疆那边赶过来,比你们迟了半个月,不过还好赶上了。”
墨修渊:“路上因为些事情耽搁了。”
因为白祈然的缘故受伤耽搁了十多日,没想到,却刚好赶上了。
玄空看了他们一行人:“王爷这就要进去了?”
墨修渊颌首:“是,血族就在这密林里,不过周围却是设置了机关,先前派过去的人,全部都在密林里绕圈子,根本走不到密林深处。”所以,这么多事日,也是徒劳。
玄空颌首:“那就赶在日落前,先到达走不出去的地方瞧瞧。”
一行人很快就开始启程,玄空弃了马车,打算在马车里与墨修渊商议一些朝堂的事,只是等撩开帷幕,看到马车里的人,还是愣了下,想到无双与他讲的那些,刚开始还以为是他胡说,可望着面前与记忆力有几分偏差,却又熟悉的女子,玄空垂了眼:“王妃。”
苏岑应了声,就不再说话,只是垂着眼,瞧着面前的一本书卷,面无表情。
墨修渊本来是打算与玄空上另外一辆马车的,只是那辆马车里有郁风霁,他猜想玄空要说的,应该是朝堂里的局势,不便当着郁风霁的面说,只能上了这辆马车。好在墨修渊信任苏岑,即使她真的动了歪念,他也不觉得死在她手里有什么不可。
玄空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只能在心里默默感慨,上了马车,等马车徐徐前行,把来之前,无双交代的萧太后开始暗地里动手的事都说与墨修渊听。
墨修渊听完,嘴角冷漠的勾了勾:“先让她折腾着,等回到京都,自会好好收拾她。”
“王爷,无双说除了萧太后之外,南诏国……似乎,也不太安定。”玄空提到‘南诏国’忍不住多看了苏岑一眼,不过很快收回了目光。
苏岑掀着书卷的手一顿,就听到墨修渊道:“南诏国国君病重,太子即将即位,这我知道了。”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据闻南诏国君病重之前,还派了一队人入了东璃国,不知意欲何为,那些人都是他培养的一等一的好手,所以王爷此行,还是谨慎些的好。”玄空觉得如今的危险,恐怕都在那不明的一队人上,因为实力不清楚,所以更加难以预料结果。
苏岑听到,心下却是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