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可是他知道,这只会给她带来危险。林夏也知道,此去一别后,官少忧可再无牵挂,安心的做他的事。
两人都太过聪明,太过明白这其中的利害。若非如此,两人之间也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林夏和官少忧的这段情,不会耽搁这么久。有时候他们两人还真是羡慕那些无忧无路没心没肺的人,因为他们不懂得什么是忧愁,自然烦恼也找不上他们。
待得林夏回了轿子,官少忧翻身上马。虽然小太监不明白怎么回事,可还是硬着头皮不发一言驾车往前走。别看他年龄小,可是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他也知道。虽然官睿之和官少忧是有仇,可是对于林夏,官睿之是不会去伤害的。
马车缓缓的经过了官少忧的身侧,他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这辆马车。倏地,窗子的帘子被掀了起来,官少忧的心一紧。然而从那小小的窗口处传来的,却不是林夏的脸,而是翠翠那张略带稚嫩的面容。她冲着官少忧用力的一个点头,稚气的脸上带着坚定不移,官少忧一愣,旋即安心的笑了。
帘子被放下来,林夏从那一丝丝的缝隙中仍旧能够看见官少忧的一袭白衣,伫立在马背上,背脊挺直。都说鲜衣怒马,才让人觉得心驰神往。可林夏觉得,官少忧一身白衣,胯下的马也是静静的,却偏生让人生出一股豪气来。他那样倔强的背影,林夏似乎看见了他手中握剑直指天下的模样。
转过目光再不敢去看,她相信他。无论他说什么,她都相信他。只要是他说的,她都相信。林夏死死咬着嘴唇,不让声音冲出口来,然而泪珠却不住的簌簌而落,砸在手心上。官少忧没有给过她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念想,有的,只是满当当的回忆和情谊。林夏想,她是明白官少忧为什么没有那样做的。因为他同样有担心,若是当真他不幸遇难,留着东西未免睹物思人。若是桎梏无法向前,林夏只会被困在回忆里。林夏是懂他的,所以她没有说。
马车仍旧在前行,四下静籁无声,夜空中唯有星星无声看着这一切。
对着满夜的星空,林夏静静的在这静籁的夜里轻哼起了歌。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那曾与我同心的身影,如今在哪里。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是太阳先升起,还是意外先来临。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
林夏静静的唱,翠翠默默的听。她无声的拍了拍林夏的肩膀,说:“姐姐,会有这么一天的。”
林夏笑笑,她不过是有感而发,借着这个夜晚突然想到了这么一首歌罢了。没有什么意义,只是这样想着就这样做了。林夏缓了一缓,忽的扭头对翠翠笑道:“我说翠翠,你是不是有些事要跟我说啊?”
“啊?”翠翠张大嘴,很是茫然的样子。林夏呲着一口小白牙笑得很是狡黠:“你和官少忧,有问题哦?”
翠翠眼睛瞪得大大的,林夏一句玩笑叫她紧张得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林夏连忙帮她拍背顺气,“急什么,我开玩笑呢。”
翠翠好容易顺过气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林夏也没了逗她的心思,翠翠偷瞄她的脸色,似乎没有生气。于是说:“我……是王爷的人。”林夏点点头,这个她知道啊。然后翠翠又瞄了她一眼,好奇问道:“姐姐怎么知道的?”
林夏说:“其实我不知道,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翠翠又是一个诧异,旋即反应过来。原来林夏原本还不确定,这么有意的一问翠翠自己用实际行动就招了。翠翠一拍脑门,林夏这个鬼精灵,小聪明都已经是习惯成自然了的,自己跟她接触了这么久,还是着了她的道。
翠翠说:“当初姐姐进宫来的时候,我就被王爷送了进来。本是想着和姐姐做个伴,也好事事提点你。王爷说……呃,说姐姐看上去精明,可实际上就是个糊涂蛋……”翠翠言罢去瞄林夏的神色,生怕她不高兴了。可是现在的林夏哪里会有不高兴,只要是官少忧说的,无论好坏她都乐意听。哪怕这个家伙现在当着她的面说她是个黄毛丫头,她都会觉得幸福。
翠翠说:“可是姐姐做了御前奉茶侍女,我这样的级别无论如何都赶不上的,所以一直以来就只能默默的跟在姐姐后面。只是后来,姐姐得了机会能够与圣驾同行,我被王爷安排着一同前去了,这才有机会和姐姐在一起。”林夏心里“哦”了一声,接下来的事情即使翠翠不说,她也能够想得到。官少忧和林夏两人遇到伏击,也正因为这个机会翠翠才能够照顾她。回宫后顺理成章的两人住在了一起。她就说么,怎么每次宫里面一有什么事情,官少忧都是最先知道的那一个。上一次她偷偷溜出宫去到官府见他,他也是对于官天宁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原来都是因为翠翠。林夏是料到了官少忧必定有耳目在宫里面,可是不曾料到这耳目居然就在自己的身边。
林夏笑着揶揄她道:“难怪每次我和官天宁有个什么,你都急得不得了。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