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脱去一身裋衣。
举起一桶井水从头顶浇下。
感受着全身凉意,刘枫练起了击虎长拳。
祖孙二人能在操持生计之余,有如此健壮的体魄,和平日勤练分不开关系。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刘枫感到体内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惊奇之余,用心感应一番。
只觉五官比平时更加敏锐,其余便毫无变化。
失望的敛起拳势。
走进屋内,就开始打点行装。
换上一套青色裋褐。
把折扇拢进袖子,扎好绑手,将煊火刀藏好,这身行头就算完成。
开柜掏出包袱,把衣物与书册都扔了进去。
又拿出仅剩不多的银钱,缝进了腰带。
戴上斗笠,将包袱系在肩上,一副侠客打扮的刘枫便出门而去。
公鸡还未打鸣,白榆巷的居民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照旧走进一家包子铺,点了一笼灌汤包。
等了一会,灌汤包端了上来。
毫无食欲的戳着包子皮。
刘枫心下一阵酸楚:“若爷爷在此,定会叫我多吃几个吧。”
包子铺伙计,是刘枫从小到大的玩伴。
把一屉包子放进蒸笼后。
伙计转身看见一脸哀楚的刘枫,不禁坐在了对面,用手在其眼前晃了晃。
敲了敲桌面,打趣道:“今个儿穿的正儿八经的,不会是背着兄弟我去那儿快活吧?”。
没有答话,刘枫摇了摇头,径直吃起了灌汤包。
见此,伙计摇头晃脑道:“诶,换了身衣服就不认得我了,世风日下啊。”
味同嚼蜡的吃着包子,刘枫低声道:“东子,家里出了点事,恐怕要麻烦你一二了。”
就要起身的东子一听,顿时急了眼。
赶忙坐下,怒道:“还把我当兄弟,就把事儿告诉我,咱七街八巷也有些弟兄不是?”
迟疑片刻,刘枫缓声说道:“我表弟前些日成了孤儿,又是个哑巴。而我爷爷又病了,无法一起照顾。我想托你照料,这些银两,万望收下。”
说着,拿出了银钱,就要递给东子。
不料,东子却将银钱推回,正色道:“照顾小孩算什么,我爹刚好想找学徒,这些就免了吧。”
见东子没有推辞之意,刘枫松了口气。
而手中仍是拿着银钱,坚定道:“你若不收这些银钱,我再无托付之理。”
一番争执,东子只得收下这笔银钱。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收下的不仅是银钱,还是一份绵延子孙的福报。
寒暄过后,刘枫与东子告别,去牲畜行取回了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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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沽道上,毒辣的日头让行人稀少异常。
此刻,离开风州城已有半个时辰。
骑着马儿,刘枫不紧不慢的控制着速度。
远方出现了一个小镇的轮廓。
“让开,快让开!耽误了大人的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身旁传来一声大喝,刘枫扭头看去。
一个骑着马的衙役,快速从一名老汉身边掠过。
惊吓中,老汉急忙往道旁躲闪,而桶内粪水却是泼洒到身上。
看见这种情形,刘枫强压怒火,两腿一夹,马儿飞奔起来。
很快就抵达了镇口。
一声马鸣,刘枫从马背跳下。
望了望牌坊下值守的一名衙役,刘枫挥了挥手。
衙役小跑着来到刘枫跟前,点头哈腰的接过了缰绳。
随后,两人走进一处小巷。
钱英见附近没人,便低声道:“再过半个时辰,知府便会开始奠基大典。”
“他身旁边有多少护卫?”
“像我这般的,有二十来个。但据闻为了防止刁民闹事,又从城防司调来几名兰翎侍卫。”
“届时你在何处?”
“为了少侠行事方便,我特地在方才那处等候。少侠一眼就可看到。”
听得“行事”二字,刘枫大有深意的瞥了钱英一眼。
淡淡说道:“此番事成,你定有好处。你先把马安置好,我跟着你就是。”
系完马后,刘枫来到镇中,一块即将兴建曲香别院的场地。
入眼望去,场地右边有一处浅坑,坑中有一座被大红绸盖着的石碑。
此时,附近聚集了不少镇民。
眉头一皱,刘枫忖道:“看来要注意,不能误伤无辜。”
明晰周遭情况后,刘枫走上一栋茶楼。
坐在了二楼靠窗的位子,刘枫能轻易观察到场周动静。
叫了盏清茶,刘枫浅酌慢饮一番。
随之松开了绑手,取出折扇,观察着这柄惊天杀器。
扇面呈米白色,其上绘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