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未免轻狂!这等话若是传扬了出去,岂不是毁了清儿的清誉?!”慕容喧知道这话不该说,但是他因着心头郁闷,还是说出来了。
然,恰此时,外头却响起了吵闹声,楚襄芸那婢女的嗓门儿十分大,那些嚣张的言辞竟是一字不漏地落入了房中人的耳中。
太子喧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脸色难看地要死。
慕容尘也丝毫不放过这等机会,只哂道,“有句话叫‘欲服人先正身’,太子殿下还是先好好管管自己的女人吧!”说着,他又踢了踢坐在床边的御医,丝毫不留情面道,“瞧出什么了没有?没有就别占着位置!”
这位爷早年征战沙场,一身煞气,饶是脱下戎装换了长袍便是翩翩公子的模样,可一竖眉时的凛然杀意,还是半点都掩不去。
御医被吓得瑟缩滚到一边去,十分听话地让出了椅子,只惶恐道,“微臣无能,太子殿下恕罪、辰王恕罪!”
闻得此言,慕容喧也没有心思计较慕容尘对自己的不敬了,只是追问道,“清儿如何了?你便是无法,也该知道清儿是出于甚么缘由才如此昏迷不醒的。”
御医惶恐地不行,“太子殿下,就楚三小姐的脉象来看,却是无异的,与常人睡着了无异。许……许是这些日子连日奔波,睡的沉吧……”
“一派胡言!”慕容尘冷冷道,他说着就直接坐到了御医之前坐的位置上,手搭在了楚姒清的腕上。
在御医来之前,慕容尘便有探一探脉象的意思,他虽不通医术,但也算是久病成医,脉象还是能摸出个的大概的。
然而,慕容尘这一探,却是神色大变,原本想要呵斥御医的话也是没能说出来。
楚姒清的脉象略有些捉摸不定,且隐隐有转豆之势。
转豆,乃心死之脉。
看着慕容尘瞬间苍白下去的脸色,屋子里的人都觉出了不对来。
“四哥,怎么样?”慕容喧忍不住问了一句。
然而慕容尘却不理他,只起身去以耳贴在楚姒清的胸口。这一听,慕容尘的额上就起了一阵细密的汗。
“多余的人都滚出去!”慕容尘整个人都散发出了戾气,接着一把将楚姒清从床上拉起,让她半靠在自己怀中。
慕容喧一看这架势,也知道情况不太对,当即挥退了所有人。就连楚天翼和吴景芝,也被他劝了出去。
彼时慕容尘则是连鞋都来不及脱,便盘腿上床,掌心抵住了楚姒清后背,将绵延不绝的真气输入,希望能护住她的心脉。当初修习玄门心法的时候,慕容尘其实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但是却不如楚姒清这般危急,当时有人也是如此护着自己的心脉,后来才转危为安的。
慕容喧虽不知楚姒清出了什么状况,但也看出了现在的情况危急,便伸手要去探楚姒清的脉象。
“滚!”慕容尘暴喝一声,“你若敢碰她,本王就让你陪葬!”
“四哥,你我武功本出自同门,真气自也是相同的,我们二人合力,也救的轻松些。”慕容喧说的十分认真诚恳。
慕容尘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滴落,却是没有理会慕容喧的话,但只要对方靠近,就狠狠瞪他,以示拒绝。
且不说慕容喧那点儿真气简直绵薄地可以忽略不计。就算真的厉害又如何?这等长在深宫,又有个厉害母后为他修桥铺路的孩子,到底有什么自信和他这一路腥风血雨杀过来的人说真气相同?
慕容喧大抵也知道了慕容尘眼神里的意思,只能无奈地看着床上的两个人。
这是第二次,他觉得如此无力,更觉得楚姒清遥不可及。
这样的自己,终究是无法站在她身边,与她并肩的啊。然而心中那浓烈的不甘叫嚣着,汇集着,仿佛要化身名为占有欲的怪兽。
在情绪失去控制之前,慕容喧强迫自己挪开了停留在那张苍白小脸上的视线,“如此,清儿就拜托四哥了!”言讫,他毅然转身出了房间。
楚襄芸一见太子喧出来,眼前一亮。登时迎了上去,摆出了自以为美好的浅笑,“太子殿下,我三妹可好些了?”
慕容喧这会儿却是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的,脑海中的画面一直停留在楚姒清脸色发白,垂首半靠在慕容尘的怀中,完全没有听见楚襄芸说了什么。
楚襄芸再度被无视,多少有些尴尬,同时心中是越发的恨楚姒清了。但是她还是强压着情绪,摆出了一副温柔的模样,“殿下,辰王素来上心我这妹妹,想来必会护她安好的。您不用太担心。”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说“太子你接受现实吧,楚姒清和辰王的关系非同寻常,不需要你操心。我才是你该关心的人”。
慕容喧的眼神终于在楚襄芸的脸上有了聚焦,但是也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地停留了一下,然后他的视线就落在了角落里捂着脸的小梅身上。
楚襄芸心头“咯噔”一声,但是却听太子喧说,“也是,清儿有四哥在,本宫也不许要如何操心了。襄芸你……”
楚襄芸的眼底亮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