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假死八十二年后。
数月以来,谢衣一直在西南苗疆各处游历,一路上,每过些时候,便会用传音蛊向瞳讲述在苗疆的许多见闻,尤其是苗疆的巫蛊之术。
对于瞳来说,这些年来,能和他聊一聊蛊术的,大约只有谢衣了。偶尔会和大祭司提起蛊术,但每次说不到两句半就会被大祭司打断,然后说其他的事情,相对于大祭司来说更重要的事。
蛊术一门,瞳自制自赏,偶尔会有寂寞如雪之感。而这一次,谢衣去的西南苗疆,边远蛮荒之地,竟有那许多的蛊术。
“如果可以,真的想亲自去那里看上一看……”
“瞳,会有这样的机会的,一定会的。”
……
然而近来,于言语之中,谢衣总感觉到瞳在为着什么事情而困扰着。待追问时,瞳却总说无事。
这一次,瞳终于说出了他所知道的近来发生的事情。
这一次,是瞳呼叫了谢衣的传音蛊。
“谢衣,即刻出发去捐毒,务必尽早赶到。”瞳虽然语调依然平淡,但是言语中却透出急切之意。
谢衣从来没有见过一向从容的瞳这样的急迫过,于是有些担心起来,问道:“瞳,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还未发生。”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大祭司……不,是大祭司和我,共同选定了捐毒,要于近日向捐毒投下大量和砺罂建立了关连的矩木枝。”
“为何?”
“缘由说起来有些繁杂,而且似乎还有着我亦不知的隐情。我只是知道,流月城近两年渐渐的又有了些微的异状,只是难以察觉,更难寻根溯源。
这些日子,听闻大祭司心情一直很差,我也总能感到大祭司在为了什么事情而忧心困扰着,但他总是独自烦恼着,从不提说,因此我也不便过问。”
“依瞳大人所见,会是怎样的事呢?”
“除却烈山部人的存亡,如今还能有什么事能让大祭司这般焦灼困扰?”
“……”
瞳接着说:“大约是在前几天,大祭司不知道和砺罂谈了什么,今日一早忽然派人来传唤我过去,说要在下界选一个地方,尽快的投放下大量的矩木枝。
大祭司问我的意见如何,我们不约而同的选定了捐毒。
我私以为,捐毒近来正在发生战事,我们趁乱投下矩木,不易被人发觉,更重要的是,正好可以助你借乱去捐毒取得你一直想要的那枚指环。
但是至于大祭司为何也选了捐毒,我便不清楚了。
根据大祭司的意思,此次投放矩木枝,是要让砺罂尽情的吞食下界的七情,以助砺罂聚敛魔力。”
谢衣心中一沉,他知道,这样的事情,从砺罂附上了矩木,并与师尊订下了契约之后,便是迟早要发生的,他终究无力阻止,无计可施。谢衣怅然的未加思索的对瞳说:“这样……似有不妥……”。
“谢衣,你要知道,若非万不得已,紫微尊上亦不会有此动作。若紫微尊上真心的要残害下界黎民,不必等了100多年才动手。此番之举,其中必有隐衷。”
“……”
“目前还不清楚大祭司会派谁去办这件事,时间也还未定。谢衣,你要尽快赶去捐毒,我这边以处理矩木枝为借口尽量拖延,直到你赶到。”
谢衣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事已至此,那便也只好先如此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让谢衣知道,但终于接着说:“说与你听听,或许你会有所见解……一直以来,有小部分感染了魔气的族民会产生异化,变成魔化人,而变异的原因一直不明。这个,你很早就已经知道的。”
“是的。”
“近日,这些魔化人的症状有不断加重的趋势,如果一时间发起狂来,怕会挣脱出关押他们的地方,那时局面难看且不说,最怕的是,如果普通族民知道了此事,定会引发人心动荡……加之我一直不赞同将这些魔化人尽数除去,总想留下来有些用处,至少能当做试验品来用……因此紫微尊上对此事很是烦恼,这几日正责令我拿出一个办法来。”
“哦……”谢衣听后沉吟了一会,忽然似想起了什么,对瞳说:“瞳大人,还记不记得那个叫做无厌伽蓝的地方?”
“记得,怎么?”
“那无厌伽蓝在建寺之前,原是一处神殿遗址。据典籍中记载,当年神农神上一路西行,曾在此稍作停歇。当年,在我逃下界之前不久,曾按着典籍中的描述,的确在那里寻找到了神农神上的‘遗迹’,虽历经千年,却仍有些许清气残留。”
“哦?当年却不曾听你提起过。”
“呵,当年……还未及说起,便发生了后来的那些事情……”谢衣言语中有些惭愧。
“那么以你之见,无厌伽蓝是一个安置魔化人的极佳所在了?”
“正是。不知瞳大人觉得这建议是否可行?”
“谢衣,你这建议正好解我燃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