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个不知所谓的东西,我还剩下什么?
罗米德猛然惊醒,揉揉脑袋,用惯常的僵尸脸盯着北袭,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让人听不出情绪:“袭,你怎么样?经脉修复好了吗?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北袭看到罗米德的表情,猛地打了一个寒噤,手中无涯赠予的用来救治黑命的药草都差点掉到了地上,颇有些不祥的预感,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在无涯的“域”中的经历详细叙述了一遍。语调平缓,脸上还是带着惯常的笑容,令人有一丝毛骨悚然的感觉。尤其是讲到无涯与琴清相继献祭了灵魂消失时,北袭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清丽的脸上顶着这样本应该很阳光的笑容,竟是满满的邪气。
“心情不好就不要笑了,难看。”罗米德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道。
北袭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眯起的双眼中一丝水光划过:“什么呀,本大爷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人儿,哪里难看了?”
笑着开出一句玩笑,北袭又突然沉默了下去,良久,用沙哑的嗓音道:“陌,谢谢你——”
未料罗米德竟然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炸毛一般,向北袭吼道:“谢个x!你丫就这么不相信劳资么?经脉断裂很爽是吧,爽到都不肯告诉劳资!你到底把不把劳资当朋友?你说啊,为毛不说了?”
北袭又是一怔,忽然笑得很温柔:“陌是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陌很温柔,所以我不想让陌自责……”
罗米德也是一愣,转过身去继续狠狠的道:“今晚休息一晚,明早出发!”
北袭怯怯的道:“那个……你师父不会有危险吗?救人要……”
“不许有异议,休息!”陌不等“紧”字出口便狠狠的吼道,见北袭一副“我很怕怕”的样子,心微微一软,解释道,“刚刚有我的部下给我传讯,巫妖族好像是想以师父为要挟,提什么对他们有利的条件,师父暂时不会有危险。”
“所以我们是要等,等到他们急,定下见面时间,是吗?”北袭又恢复了往常胸有成竹的模样,眸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常就是这样说。”罗米德一拍巴掌,忽而疑惑的问北袭道,“咦,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英明威武!”北袭欠扁的勾勾嘴角,“原来是白常的主意啊……我就说嘛,你怎么单细胞的怎么能想到这一点呢?”
“北、袭!你找死!”罗米德怒,抓起一把木柴烧尽的灰尘,就向北袭洒去,北袭连忙跑远躲了过去,还大叫着,“救妖啦,谋杀啦——”
紫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蓝色的丛林深处,寂静中,一声极低的“呵”声消散在淡蓝色的空气中。
——
魔界狼族
“事都办好了吗?”一个男子声音道。
“都办好了,主子。”另一个男声低声下气的道。
“那就好,如果有一丝纰漏,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再将你全家人口全部灭掉呢。”第一个发话的男声十分阴柔的道,语中的杀意令人毛骨悚然,“你退下吧。”
“是,殿下。”低声下气男声赶忙退了出去。
在男子退出去之后,屋内的男子阴冷地笑了:“哦呵呵呵我可爱的皇兄,还有几个月就是你的生辰了,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可喜欢?”
月光是凉的,像凝结起来的霜华一般一圈一圈套在北袭散乱发上,显得凄冷。她一身轻质衣裙,半坐半躺于那块石崖上,唱着一首凄婉黯然的歌。妖族特有的带一点柔意的语言配着北袭习惯的淡淡的调子,竟有一种令人潸然泪下的感觉。罗米德是血族,晚上自然睡不着,坐在临时搭建起的帐篷中听着,莫名地就想起了笙的眼睛。笙的眼睛像煞了北袭的歌声里那种似乎什么也没有,又似乎包含着万千不知名之物的感觉。但笙的眼睛里,罗米德确定没有北袭那浓重的悲哀。
到底是怎么了?就算罗米德再迟钝,也看得出初遇北袭时,看到的是一个似乎对一切都游刃有余的顽劣少女。而现在呢?顽劣变成了游移在神色里的玩世不恭,尽管只有一丝,但明显不是一个少女该有的情愫。脸上不时闪过的忧虑虽然掩饰的很好,可与她相处了半月的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
“沙沙”的声音响起,罗米德已撩开帐篷,走到了北袭身边。北袭正好唱完一曲,抬眸看她:“小陌?对了,你不用睡。来来来,要不要尝尝我从导师那里‘顺’来的‘凌霜碧华露’?”纤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两个酒坛,坛还未起,一股不知名的清香与酒香扑面而来。
“你要和我拼酒?”罗米德神色中透着一丝古怪。
“对了,你是公主殿下,不能喝酒,顶多喝点红酒。算了,我自己喝。”北袭郁闷的挥挥手,自己开了一坛,轻轻品了一口,颇为享受的样子。随手将另一坛收了回去。
罗米德被酒香撩拨的正想伸手去取那一坛,却被北袭抢了先,手只好不甘地放下。北袭自顾自的喝了一阵,觉得不对,转身看到罗米德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便憋着笑,将一坛酒取出,递了过去。
“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