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那托斯。
这是传说中掌管死亡的神祇,他身居冥界,在寒夜中执着长剑,高贵而漆黑的翅膀笼罩着一切生命。
光是看上一眼,就会连灵魂都被那股来自黑暗深处的寒冷凝结。
只要是人类,就没有与之对抗的力量。
还能坚持多久,依维心想,二十分钟?十分钟?眼前的选择支越来越少,或许下一瞬所有人就都会死去。
“我们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正在慌乱逃窜的一人大声喊了出来,他已经渐渐不想服从依维的指令了,因为每一个行动都太过危险,一十二个队友每个人都是诱饵,拖着义人形的脚步。
这是注定无法胜利的战斗,所有的武力加起来都不可能击破义人形的外壳,能做的只有在这扭曲的空间里来回窜逃和用挠痒般的射击吸引死神的注意。
逃亡、射击、躲藏、重复、战斗。
向着巨大的齿轮做着微小的抵抗。
“真是麻烦。”塔那托斯一式仿佛觉得厌倦了一般,停了下来,黑翼展开,右手举过头顶,“就这样接受自己的命运,有什么不好?”
可是终究难逃一碎。人的力量有他的极限,这个世界并不会在战场上给弱者留下多少余地。
而现在、已是尽头。
黑翼死神手指向下、狠狠一压!
无穷无尽的力量瞬间碾压了整片空间,在黑翼的特殊增幅下命偶师的精神力被完美地扩张成了两个扇形,然后摧毁眼前的一切。墙壁、士兵、载具,所有一切都承受了几乎十倍以上的重力,整个地形和构造被完全搅碎,硝烟过后,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呼吸。
“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们的样子,真是搞不懂,”义人形对着自己造成的惨状弯腰大小,“只是些垃圾,竟然还妄想从我手里逃走?”
歇斯底里地大笑,极尽恶意地嘲讽着所有奋战的人。
你看,谁站到最后,谁就能笑着告诉躺在地上的人自己才是正义。
“我可是神啊。”
寂静无声,没有能够反驳他的人,连耳边的指令都无法听清,只有讽刺的笑声在耳边徘徊。
面对无可企及的力量战斗、最后屈辱的死去,可笑而可悲的命运。
为什么要做出抵抗?不明白,即使快要死去,仍是不明白,被夹在齿轮之中的自己,为什么要拼命去扭转着一切?
“你们只是垃圾,所以注定会输。”
是这样啊。
因为我们并不重要,我们也是齿轮,只不过注定被碾碎。
是什么时候被注定会有这样的命运呢?是应征入伍的那一天?是穿上军服的那一天?是走上战场的那一天?
还是一经出生、就已经被命运所降服,在呱呱落地地那一天,就注定会在这里凄惨地死去?
需要一个答案,某个全身的骨骼都已被压断的士兵心想。他的鲜血和内脏的碎块从不停从口鼻中流出,在即将死去的最后,终于哭了出来。
然后仿佛为了回应他一般地,某个东西降临了。
夸张地、纯粹地、扭曲地、俾睨众生般地。
“谁说的?”
有什么东西从废墟中走出,带着深不见底的黑暗。
黑色的身影从他的身边经过,可这并不是那台义人形的黑色,而是某种更为深邃的某种东西。
像是自地狱爬出的恶鬼。
是死亡?
是命运?
是答案。
巨大的棺材和与之相比稍显瘦小的身影,以及无尽深渊般的极至之暗。
依维怔住了。即使甚至连正在操纵的动力装甲都减慢了下来,全部都意识都集中在了一起,然后呆呆地看着那个人,下意识地从嘴角漏出了一了一个名字。
“夜离?”
黑翼死神转头,看着眼前这一团如同暗影般的存在。
“你是——”
电光火石的一瞬、谁都没有看清。巨大的棺椁如同正拳般直接从正面轰中义人形,刚才还站立着嘲笑的的声音被毫无抵抗地直直贯入墙壁!
恶鬼的鼻息带着笑,可没人能看清它的表情。它一手抵着棺椁,然后笑着说道。
“你看你的样子,像不像个垃圾?”
*
*
黑影笑得很大声。
“这样可不行,”它胡乱地扭动着,“起来!起来!反抗我们!来贯彻你的正义,不要就这样死去,起来,来杀我们啊!”
黑翼死神动了,命偶师大吼起来,墨色羽翼完全展开周身的石块全部被震飞。黎叶早已在跳出车门的一瞬就开启了夜斩系统,他左手扣着剑棺,咯咯发笑。
这副景象太过诡异,简直就像是素体装甲本身发狂了一般。
黎叶从刚才就感受到了。这套素体装甲从刚才就开始躁动着,有什么东西疯狂地涌入身体,可他根本就不在意。
如果只要顺从你就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