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是什么?
是你手里的刀,越是沉重就越难挥舞,却又越是能够造成更大的伤害。
“转接成功,三秒后视频传入国院主系统。”
正义是什么?
是答案的同义词,是这个世界留给最后站在战场上的人的礼物。
“转接成功。”
那么答案是什么?
仅有十二台显示器从雪花的状态恢复了,短暂的宁静在这一瞬降临在了这个战场外的砂锅上。
“……这是什么啊。”
其中一个画面牢牢锁住了所有人的眼睛,梦魇般的场景烙在了每个人的视网膜上,瞪大的双眼流动着黑暗。
被破坏得支离破碎的数个房间,整个区域就像是被人放进了绞肉机里狠狠碾压了一般,碎裂的电闸令灯光闪烁不断,已经不知形状的电器从断裂的位置向外点点洒着火星,夸张的窟窿和黑烟漫布的灰色废墟,没有一滴血,却散落着死寂与恐惧。
随着传送源视角的转动,散落在焦黑地板中央的东西也显出了它的模样。
连个接线员捂住了自己的嘴,就连指挥官也倒抽了一口冷气。
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义人形的破烂残骸。
简直就像是被怀着极端的恶意般肢解、每个关节都被拆下,然后再用螺旋钢筋串起,用着可笑的姿势手脚交换地摆出了一个大字。胸口上所有黑色的涂装都被剥下,头颅已经没有了,只剩下特征之一的独角被插在了脖子的断口上。
“独角兽么。”依维向白泠确认。
“嗯。因为这片地区被破坏得实在太过严重,所以浮游地雷就直接能漂过去了。”白泠的声音很冷,看到了这副景象的他此时恐怕正在克制住自己自己的感情。
无论是惊愕、愤怒,抑或恐惧。
“通讯恢复了!但影像只能是这11台,似乎是麒麟二式处的摄像!”某个接线员大喊,然后下一刻这个世界重归嘈杂。
“C组呼叫指挥中心!第三十七次呼叫,SS与NS全部瘫痪,与各小队失去联系!已被敌方包围!需要支援!支援!!!”
枪炮的轰鸣、伤员的惨叫、战士的嘶吼,是无助的声音、是愤怒的声音,而这一切汇聚而成的,是死亡的声音。
接线员也跟着吼了起来,可是对方听不到,通信的恢复是单向的,你只能听到这些曾今的战友的惨叫,可你的声音无法传达。
“蕾宁呢。”某个指挥问。
“三分钟前已经上机。”通讯员回答。
“……我们的剩余兵力呢?”
“无法估计。”
所有人都已经被困在了迷宫里,怪物在指挥着它的手下收割所有人的生命,而你已经倾尽全力,既没有可以再度加入进去的力量,也没有帮助他们脱离困境的手段。
“联系七院五刑的吧!这个状况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了!”指挥官大喊,可台上的总指挥却沉默不语。
“责任我来负,联系吧!”指挥官指示接线员行动,总指挥站了起来,毫无商量余地的否决:“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们的人快全军覆没了!”
“这次行动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现在又变成了这样,你到底在隐瞒我们什么!”
“联系七院五刑!中央来的都在几分钟内死了,这种时候只不过是一台C级命偶师操纵的二代义人形的支援有什么用!”
指挥官们几乎要拔出抢,可总指挥却仍旧没有任何行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吼叫的指挥官们,然后又看了眼屏幕。
有数台浮游地雷到达了战场,极端的劣势在屏幕上就能一目了然。地形的变动不要说没对守备方造成影响了,根本就是他们原本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并以此布置了兵力。在大楼扭曲了之后汇合在了一起,如同一开始的政院方发起了压倒性的攻击,攻守的立场同大楼一起扭转。
“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依维的声音不响,可突兀而凌厉的女声却清晰地传达到了所有人的耳中,她直直看着总指挥,“‘你们’在那栋楼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无法传达至显示器的大楼内政院的影像、由无数人、机械所带来的上百个不停变化的影像在依维的脑内不断被盘旋、拆分、整理,左眼眶内的某物仿佛在燃烧,滚烫得几乎令她的脑浆都一同沸腾。可即使如此,运算仍在继续,拼写仍在继续,绘制仍在继续,每一条的线索带来的在地图上的一笔,不完全的世界正在逐渐成形。
“选择吧。我能够挽救这个战局,而你能够给我什么?我不需要金钱,亦无需荣耀,你只管保守你的秘密,而我只需要一个机会。”
河流形成了,无数个变数所组成的公式,无数道信息组成的因子,以及最后能够导出的最后的答案。
“你想要什么?”台上的男人问。
“阿尔伯特第三私院也要成为国级。”依维的声音穿透了所有的噪声。
“只凭我们无法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