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底下正在集结的部队,一边品着屋子里的红酒一边询问。
“他的骨气出乎意料,没想到居然到最后都不松口,没法挖出他的记忆。”“金”耸了耸肩,挑着眉说道。
“那就没办法了。”克莱将酒杯中的红色液体一口饮尽,“你看我这身外骨骼怎么样?”
与西装革履的“金”不同,克莱穿了一套黑白相间的外骨骼,白色的底色上被三三两两地上了黑漆,可这涂抹的手艺却如同小孩子的诡异涂鸦。
“你又穿起了这种东西,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种垃圾对我们毫无意义。”“金”显得有些不满。
“可我又不是把它当作武器,我只是觉得穿着很好看而已。”克莱站了起来,瞟了一眼正在向下注视的“金”,“你很在意底下的这群人吗?”
“金”站在窗口,然后背对着克莱微笑道:“是啊。很多人,有更强壮的、更拥有力量的,甚至有会业术的人。”
“人类是很顽强的生物,他们会抗争、会反击,会不顾一切地向前迈进,所有的人都想活得更久,所有的人都想站得更高。”“金”用一种赞叹的语气说道。
克莱看向“金”,他有时觉得眼前这个家伙就像个诗人。
“当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够强大的时候,他们就会使用工具,将石块打磨成利刃,将树枝加工成弓箭,用草绳制作陷阱,用毒物麻痹敌人。”“金”转过身,“他们将暴力捏在了自己的手里,然后不断地进化、进化、进化,进化到能杀掉他们想要杀掉的一切之后,他们就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王。你看,生存的本质就是以一方杀害一方为前提,而越是先进的时代,这一本质就更为显眼。无论是在生产线上被排列屠宰的牲畜还是在这个世界的最底层挣扎的可怜虫,无数的生物仅仅出生就是为了死去,一无所有地活着和一文不值地死去,为了站在更高处的人。”
“金”缓缓踱步,走到克莱身边。
“说这个世界就是由如此的暴力构成的也不为过。暴力本身就如同空气般无处不再,无论你我还是底下的这群人类,活着的一切都是暴力的受益者,这个世界大多数的幸福都是以他人的不幸为前提,如果要到达高处,就必然要踩上由其他人物的尸体所铺成的台阶。暴力是源头,复数的杀害构建出的秩序就是他人前进的基石。人类在数千年中反复玩弄暴力,最终得到了答案。正因为他们知道这个答案,所以他们变得比任何种族都要繁荣。”
“暴力,暴力。”克莱有些玩味地念着这个词。
“但人类在王位上坐得太久了,久到几乎要忘记了这个答案,忘记了只要他们有稍稍的一丝松懈,就会被知道被其他知道答案的家伙拉下王座,踩碎头颅。”
“哎呀,那我们说不定还帮了他们了。”克莱笑了出来。
“就算他们记起来,一切也都已经来不及了。”“金”摇了摇头,“从三十年前的那一瞬开始,任何的补救都太迟了。无论是所谓的义人形还是司法半私有制,都太迟了。”
“我先走了,必须得好好招待所有人才行,谁让他们要来买我们的东西呢。”克莱笑着走了出去。
“不要再贪玩了。”
“怎么会。”
克莱的身影消失了。连月亮都躲藏于云后,十一月的最黑之夜里,迷境深处的怪物在血海深渊中露出獠牙。
“以伽耶特利之名,我等渴求混沌与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