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台女武神我们就作为毁损品让我们回收了,”作战室里依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问题吧,布雷西亚小姐?”
“这一点我没有异议,毕竟您这次是将我们私院从存亡边缘拯救了回来,”布雷西亚点头,“而且物品清单里也没这个东西。只是您之前以我们私院名义做出的保证……”
“我随口说说的。”依维摆了摆手“借个私院的名头骗骗傻子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还有本次断罪裁决的佣金——”
“视情况我们甚至可以给你们免费,”依维正视着想讨价还价的布雷西亚,像是条盯着青蛙的蛇,“我们需要详细约谈一下,能让你们的院长与我见个面吗?”
“约谈?”布雷西亚被这突如其来的展开弄得摸不到头脑。
“有没有兴趣让我们成为你们的专用执法者,你刚才也已经看到我们的一小部分力量了,大致能做出一些判断了吧。”依维坐下,两腿相叠,“哦对,现在还有个女武神了。”
“为什么?”布雷西亚只回答了三个字,同时她脑内飞速地权衡着利弊。
“还记得我对布拉德说的东西吗?”依维那仅剩的一只眼睛仿佛闪着光,她似笑非笑。可是布雷西亚看到了,她在那个在那个行将就木的老院长眼里也看到过,所以她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妄图以一己之力点燃整个世界的火焰。
“这个时代需要的早已不是正义,而是暴力。”依维的笑脸宛如修罗,像是每个字都是从灵魂的深处挤出,“因为有人想要战争。他在笑,我听得到。”
“那是养猪人的笑声啊。我的父亲三十年前就听到了,而我在二十年前终于也看到了他。”依维眼中的火焰越发猛烈,像是连他自己都要被燃烧殆尽,“所以我在等。这个屠宰场的刀太多了,他一定会来拿走。所以我们就守着刀等他。”
“我们也是屠夫,可我们不拿刀。我们抽出自己的断骨,然后守着刀。我们等他来拿刀的一天,那天他会低头,那天他的手也会流血。于是我们也就在那一天,用我们的骨头、刺穿他的喉咙!”
确实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布雷西亚心想,但或许那个老人会中意她。布雷西亚是知道的,这两个疯子是一样的,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想着同一件事,她只知道他们一定留着同样的血。
沸腾至极的血。
“那你们之后想要做的是什么,难道不也是战争吗。”布雷西亚问道。
“与其称之为战争,”依维摇了摇头,“我们更喜欢用一个家乡的词来称呼它。”
“是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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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叶在田博光和伊万为了扣薪水的事扯皮的时候就撤了出来,他连基地也没回,仅仅当场脱掉了素体装甲和作战服就离开了。他注入脖子的不是药剂,只是普通的生理盐水。但因为在设施里落下的习惯,在精神极度错乱到接近极限的情况下这样做让他恢复正常的概率很高。
深夜的地铁几乎是空无一人,这已经是末班车了。
黎叶仍旧感觉很不好。
不知道这次能坚持多久,他心想。黑影又出来了,自顾自地絮絮叨叨着。黎叶觉得很烦,但他赶不走它。
明天就要继续去上学了。
黎叶其实不知道他到底几岁了,他的年纪仅仅是接受他的设施随便照着样子按上去的。于是至少在书面上他跟妮娜的年纪一样,仅仅是17岁,是个高二生。
想到这里黎叶就莫名地想笑,或许是自嘲。依维1年前成立了警刑团,于是在那时NS就在这座城市整个定居了下来,他也因此和普通人一样在阿尔伯特市再度接受了一般教育。
阿尔伯特市。亚洲最大的移民都市。不知道是100年前由于地壳变动还是大陆块沉降的原因,诞生了这片不小的土地。位置在马尔代夫以东,新加坡以西,原本当时划定下来是归属于新加坡的,但三十年前借着命石的风波宣布独立,国际上也承认了它的主权。但不知为何比起国家,无论是最早踏入这座城市的人还是国际上,都更喜欢用阿尔伯特“市”这个并不相符的名字来称呼它。在随后的十年间无数的人口涌入了这座被划分成了十个行政区的城市。目前公民中亚洲人的比例大约占了60%左右,但如果要算总人数中的比例的话,恐怕只有50%不到。这座命石产出丰富的移民都市里有它独特的规则,无数的势力相互角逐,维持着表面上的秩序。军火商、通缉犯、佣兵,各种各样的人在这接近四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潜藏着。但有意思的是这片土地上的治安并不差,如果一定要说个原因的话,恐怕就是因为七院五刑在这座四面环海的城市里都有着他们自己的势力。
以七宗罪为命名的世界七大私营法院可以说是目前世界上最强的七个军事团体,在世界各地都有它们的支部。其前身是二十年前世界大战中七个最大的武装势力。在以义人形的数量决定军事力量强弱的时代来临后,一切武装都近乎重启,反之一部分掌握其技术的公司企业开始走上了军事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