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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竹游记(1 / 2)

最近卡文了,一整晚都码不出一章,现贴几篇早年的游记在此凑字,与正文挨不上半点关系,只是想在偶尔断更时请读友们谅解。

题记:多年前第一次到湖南之外工作,乡愁时常翻涌,每夜睡在异乡的体味里,被孤寂、疾病、贫苦浸润,常有野狗之感,偶向日落方向追思南边的故乡,很是文青。 经常望着窗外的荒草和虫豸发呆的我,断然没有料到,生活的诏书即将展开,而我今后数年将行走在不同城市的尘土里,行走在不同纬度的梦境里。

北京

套用郁达夫的标准,我其实不曾靠近北京,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钟声,我竟然一样都没领略到。只是在清冷的雪地里,在扑面的黄沙中,想起有那些与我一同在生活中劳碌,在荒原上远远相望的野狗一样的朋友,心里还是有些温暖。或者,在鬼魅一样的岁月里,我们还会为了同一根骨头,在隆冬的电线杆下,重逢。

在京几天,不知该如何打发大好青春。王府井太挤,潭柘寺太远,香山的红叶还没发芽,**又不专为我放礼炮,我都不愿去。朋友说:我们不如去逛北京的窑子吧?于是我们就来到了八大胡同。但见幽巷深远,土木苍老,槐树静默,犹如曾经繁华的前生。路过长宫饭店,想起了纪晓岚与袁世凯,又想起了蔡锷与小风仙,仿佛嗅到了云南过桥米线的味道。路过昔年的苏家大院,想起了风华绝代的苏三,她随团旅游去山西洪洞县之前,便是在这里以床为擂,吸尽天下英雄的精华。走过观音寺街,走过朱家胡同,一些老人淡定地坐在门前,打麻将或聊天,对我们的挤眉弄眼视而不见,他们一定见多了像我们这类心理阴暗的意淫狂。

前门一带,正在不动声色地拆迁,那些青色的楼正坍塌在岁月里。今后,我们要了解八大胡同,也许只能去看《冯玉祥自传》《候宝林自传》里面的描述了。

南京

南京的美女,我连手都没摸过,伙食亦简朴得很,吃的是鸭血粉丝和卤猪脚。当然,不摸美女是因为当时我家老婆与我一同去的,并24小时贴身盯梢。而吃鸭血粉丝,则是那天饿得老眼昏花,也没等到一个邀我与拙荆赴宴的电话。

玄武湖我去看过,依湖而建的南京火车站,当为中国最美丽的火车站。丁默村坐牢出来居然先去看湖,亦算有名士情结的汉奸,他风流一世,没死在女人裙下,倒死在湖光里。

南京出身不好,总易教人想到民国,当然想到的还有李香君,还有秦淮八艳。我去李香君的原工作单位媚香楼看了一下,芭林依旧,古筝蒙尘,不禁搂住她雪白的雕像,浪笑留影。

南京不忌讳金粉,嫖便嫖了,哪消像北京那样将八大胡同的牌坊用石灰糊了起来。南京亦不忌讳民国,宋美龄坐的别克车还在,酒吧就叫“1912”,昨天的胎记就晾晒在那里。

沈阳

当沈阳的最后一场雪消融的时候,我接纳了这座城市。半年前,我是怀着巨大的恐慌投入沈阳的,当时我设想了两种结局:饿死,因为我口味挑剔且不爱吃面食;冻死,零下二十几度,我不用吃伟哥就会冻得像花岗石一样硬。但我居然活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因为我经常公款吃喝,所以没饿死;暖气日夜不停,所以没冻死。

最重要的是,我经历了东北的寒冬后,发现不过尔尔。将近零下二十几度时,无非就是皮肉有些凉快,不像我们南方那种冷,是可以在你灵魂深处和骨髓深处爆发雪崩的。所以,我居然渐渐爱上了沈阳,回想初赴东北时的如丧考妣,真是折射了人性的水性杨花。

我于黄昏时进入北陵南门外一家湘菜馆,当然还有几个朋友,美其名是谈公事可以报销,实则来是解馋的。我点了烧卤拼盘(烧鹅,香辣排骨,叉烧,牛百页),双色鱼头,蒜茸扇贝,美极虾,津市肥肠,浏阳腐乳,剁椒芽白,上汤芥菜。仅仅吃了一口,我就想冲进厨房,抱着油腻的厨师断背一下。因为,单从辣椒的浓度,我就可以辨别出,这厨子确是湖南人。

我这半年间,在沈阳未曾吃过嫡系的湘菜了,舌头也跟着堕落了,不知廉耻了。什么木须肉呀,猪肉炖粉条呀,大杂烩呀,老白干呀,只当垃圾往胃里倒。何曾有过这样的厨子,会像你的情人一样,烹点精致的小肴,让你醉生梦死一番。余光中说: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却觉得:胃口好,吃得舒服,乡愁算个鸟。

杭州

西湖扑面而来,我住在湖畔的吴山驿青年宾馆,山脚是西湖,后山是城隍阁。与宾馆宋老板浮一大白,喝的是千岛湖啤酒。喝到半醉,借辆自行车骑着,沿山坡直冲而下,一路叫嚷着“新手上路,闲人快闪”,便冲到了雷锋塔(下图)下,那压得娇喘吁吁的白娘子,那倡导晚婚晚育的法海,那刀笔如匕的鲁迅,都在夕照下的塔影湖光中,握手言欢。

到了岳王庙,鞠一躬;到了武松墓,复鞠一躬;来到苏小小墓,再鞠一躬。心里却想:徜若武松与苏小小能合葬就好了,彼此都不寂寞,小瀛洲上,为什么不把干柴投入烈火?

杭州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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