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放心,此番的药散乃是下官亲自监督调好的,绝不会耽误了大事。”邓直长只感到背上黄豆汗已经出来了。这回他怕药力过猛,放轻了几味虎狼之药,被下药的人服下此药七天之后,仿佛心痛病发作而死,就算是御医来验,也看不出丝毫下毒的痕迹。
杜之秩离开之后,宋应星方才松了口气,对江楚寒道:“刚才这位是东厂杜公公。”
“太监?”江楚寒下意识的低声道,他见那杜之秩身材魁梧,腰间挂着一柄宝剑,还以为是禁卫的武官。
“这位杜公公专管侦办谋反及里通敌国之罪,虽然品级不算高,但许多王侯将相都要避让于他。与我也打过几次交道,虽然是个公公,但也算勤于王事。”宋应星低声解释道。
听到了宋应星的解释以后,江楚寒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
宋应星似乎看出了江楚寒的不以为然,低声道:“这些太监表面上看起来狗模狗样,事实上心狠手辣,一不小心就能给人下了个绊子。”
江楚寒心里顿时一顿金光闪过,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宋应星,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向着宋应星示意了一下。
翰林学士院的东侧,宋应星带着江楚寒从尚药局转到东八作,江楚寒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一柄放置在工作台上的一柄火铳吸引住了。
“这是?”江楚寒顿时眼前一亮,有些惊愕地看着宋应星。
只见宋应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这是我们翰林学士院新发明出来的武器,叫做火铳,怎么?江大人对他有兴趣?”
“这东西怎么使用?”江楚寒看了一眼那把火铳,问道:“能用吗?”
“能!”说到武器,宋应星的眼里立即爆发出了一阵浓烈的兴奋之色:“这是火器,膛里有火药,只要轻轻地按下这个按钮,火药就会发射出去,以重创敌人。”
说完以后,宋应星的脸上忽然又显现出一丝的可惜之色:“只可惜,中书省不肯拨款,否则的话,这种新式的武器一定会是把厉害的东西的。”
要是说到火器,江楚寒自信比这个时代任何一个人都更加了解其在后世时的作用和威力,故而,看见了火铳以后,江楚寒立即眼前一亮,显得颇有些吃惊的感觉。
“江大人对他有兴趣?”宋应星问道。
“毕竟是外间难见之物,要多看两眼。”江楚寒笑道,这火铳和弩箭一样,能让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击杀壮年人,江楚寒记得,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火铳在刚诞生开始,便被朝廷列为了民间禁止拥有之物。
江楚寒回头看了看陪同的火器作勾当官佘鲁,佘鲁搓着手堆笑道:“江少卿尽管上手,哪里还有什么忌讳的?”
江楚寒笑了笑,点了点头,伸手将那木柄的火铳拿在手上,掂了掂,觉得有些沉重。因为铸铁的强度不够,因此铳管壁很厚,显得铳眼就有点小。铸造的铳管后端台座下两个分叉的木支架,后面连着一根木棍,木棍完全是笔直的,后面是一个弧状的肩托,但并没有像后世的枪械那样有弯曲的枪托形状。
江楚寒看了眼放在旁边的闪烁着寒光的黑铁弹丸,问道:“这铳子能射多远,威力如何?”
佘鲁将眼一瞥那铳子,便道:“这一枚乃是重弹,用双份药,大概能射到四十步开外,若是用轻弹的话,用单份药就能打到六十步外。”
“这么近?”
佘鲁见江楚寒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知道文官中间有不少人反对使用火铳,当即解释道:“这火铳射程虽然比弓箭近,但威力却大,能穿透重甲,只要胸腹中弹者必死无疑。”
江楚寒看了看那浑圆的铁铳子,上面似乎还有一些没有完全磨平的毛刺桩子,这样的弹丸真要打入血肉之躯,必定是极恐怖的一个大洞,不要说人,只怕马也要死了。
眼前的火铳与自己记忆中的火枪差异极大,简直像一根半铁半木的烧火棍子。细看之下,点火的装置乃是一根插在铳身尾部小孔中的药引,由火铳手用火折子点燃。引线保存在特制的牛皮袋中,长短不一,需要火铳手根据敌情而定,若是敌军退去,则将引线掐灭。
“关于朝廷这一块……现在的问题是什么?”江楚寒想了想,便张口问道。
“江大人,何出此言?”关于中书省里那些一致性的反对意见,宋应星可不敢随随便便便告之江楚寒,这毕竟关乎到了翰林学士院的体面,和朝廷上某些大员们的面子,可不是能随便告之的。
“说句实话。”江楚寒看了一眼身边的余鲁,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应星淡淡的一笑道:“江大人但说无妨。”
“好,那我也就不在矫情了。”江楚寒点了点头,然后语气一沉,道:“长庚兄,实不相瞒,我觉得,火器在未来,是大有用处的!”
“喔?此话怎讲?”一听江楚寒是这个意思,宋应星的两眼里立即爆发出一阵浓烈的精光,连忙追问道。
江楚寒思索了一番,这才缓缓地开口了:“长庚兄,试想一下,火器的威力,在于火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