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广田两口子那天晚上回应媒的事之后,玉丽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了娘家,向父母诉说了和华强父母谈论的详细情况,燕子父母吃了颗定心丸,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华强一家人也很高兴,自己也有了儿媳妇,两口子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用华强奶奶的话说,‘一辈一辈的人眼’,农村人很讲究这个。然而难事很快就来了,燕子的姐姐催着要订婚,既然双方父母都同意了,接下来就是订婚了,没有任何理由阻止。广田知道说没钱不是拖延订婚的理由,说轻了起不到作用,说重了又不行,两口子又犯起了愁。两口子想着办法筹钱,以免订婚的这一天来到抓瞎,以华强联系不上为理由,拖延一段时间,两口子东一头西一头的筹钱。
华强返回了学校,和平常一样过着充实快乐的生活。白天的生活是好度过的,一节课接着一节课,一到晚上就想起燕子,有时难以入眠,辗转反侧,饱受相思之苦。华强也隐约感到筹订婚的钱是大事,从筹上学的钱一事上,华强深深知道了没钱的艰难,体会到了农村生活的冷暖。父母无论多么艰难,总是自己吃苦受累,默默地承受着生活中的风霜雪雨,为儿女们撑起一个充满阳光的家,让孩子们沐浴在爱的阳光之下。儿女们有委屈向父母诉说,可儿女们又怎体会到父母饱经风霜的外表之下,那颗饱受创伤的心呢。华强每每想起父亲那双无助的眼睛里露出孩子般的无奈的目光时,他的心在滴血。曾经有多少次,意气风发也想学习古人视金钱如粪土,但一接触现实,顿时感到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是幻想的肥皂泡而已。金钱是如此的重要,有钱人挥金如土,像华强这样的穷家庭,一分钱真的狠不得掰两半花。
一月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华强却是慢慢地熬过去的,终于到了第四个周六的上午,放了学,华强拾掇好东西,坐公交车到了车站,客车准时出发,一路向南奔去,天黑时分,华强回到家里。
一个月来,虽说华强不在家,广田两口子与玉丽事先张罗着订婚前的准备。在是不是走相媒这个过场上,拿不定主意,燕子坚持不用走相媒这个过场,相亲就省略去了。
在吃晚饭时,父亲告诉华强,已与燕子家初步约定,如果华强同意就定在农历十月十八日为他俩举行订婚仪式。华强早有思想准备,他没有像父亲那样兴奋,只是噢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晚饭后,华强与燕子进行了订婚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夜色下两人相拥着,华强在释放了身体的饥渴之后,恢复了平静的心情。两人之间的谈论话题不得不又一次提到钱的事,燕子告诉华强,钱的事她来想办法。这大大出乎华强的意料,问燕子如何筹钱,燕子笑而不答。这次两人以吻别的方式,结束了相会。
华强回到学校,等待着订婚日子的到来,本来十多天的日子,华强却感到特别漫长,等得有些心焦。终于挨到订婚的前两天,华强向班主任请了三天假,喜气洋洋地回家来。
华强一回到家,父亲就告诉他,玉丽送来三千元钱,华强一听就明白了,准是燕子让姐姐把钱借给的。原打算帮着父母收拾收拾院子,再帮着买点订婚的东西,一回到家才知道,父亲已把家里拾掇得干干净净,用不着拾掇了,东西也没有多少可买的。别人家男家订婚,女方一般要两桌席,一桌男客人的,一桌女客人的,帮忙的人一大群,好吃好喝招待着。燕子家只要了一桌女客用的席,这样省去了烟、酒钱,也少买几个礼品提包。华强的堂哥和父亲上午就把酒席上的东西全买来了,按照风俗习惯华强去找村里写喜帖的先生写喜帖。订婚的前一天轻轻松松过去了。
华强一家人一觉醒来,已是十八日的清晨,弄响大喇叭,开始播放豫剧《朝阳沟》全场。喇叭一响,华强本家的叔伯兄弟来帮忙,同样也是没多少事做,客人少,饭菜准备的就少,席上用的一整套东西已准备齐全,坐了一会儿,他们纷纷回家吃饭了。
吃过早饭,除了本家的兄弟及嫂子们,街坊邻居也来帮忙。由于饭菜准备少,做菜的厨师与助手就可以忙过来,来的大部分是帮人场的,坐着或蹲着,围成圈,说话闲聊。说笑声不断打破这里的平静,这座粗陋的院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
大约到了十点左右,听到街上人声嘈杂,很快,有人脚步匆匆走进院子,急火火地说:“紧哩,紧哩,河湾儿的客人来了,看看安排哪里喝水?”院里人纷纷起身,散开路,等待客人的到来。华强的伯叔、兄长、大娘婶子、嫂子等都等待相认,纷纷准备认钱,当然都是三十二十的。
燕子的俊是出了名的,今日打扮得更是如出水芙蓉,村里的男女老少挤在大街两旁,争相一睹芳容。
“你看,人家长得眉是眉,眼是眼的。”有人夸赞道。
“你的眉长得不是眉,还是啥毛啥?”立即有人反唇相讥。
人们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细身麻腰,粉面绯红,妙目可人的燕子,不住地啧啧称赞。玉丽走在前面,身后紧跟着燕子。玉丽也是够俊俏的,订婚之前,很多追求者不断托媒人到她家,据说,光相亲的喜糖就收了足足有一麻袋,她的美与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