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石林你在吗——!”
这是个夏日的午后,一个面貌憨厚平凡,有几分土气的少年,从村东旧天坑里探出头来,正是长成为少年的石林。
远处有人在喊他,是他的好伙伴墩子,石林现在依然居住在他家。
“我的天爷呀,你又在这,快去集合了,矿奴队古宗师训话了。”
石林被比他高出多半头的墩子拖着,几乎是双腿飞离地面的向村中赶去。
雨过天晴,天上明显有一道似是燃烧的紫焰星河,倒与石林梦中的景象有些相似。
他身不由己,边跑边傻呆呆的抬头看天空的燃烧星河。墩子对他的摸样早就习以为常,自顾自地说道:
“村里来了好几个宗师呢,听说是什么剑派的,还有乌灵教的堂主,有大事要说。”
“我以为是矿奴队的事呢。”
石林这才转头迷惑不解道:
“咱村除了十年一次的下天坑,还有平时的打猎,能有啥事?”
“回去就知道了,对了,你的弓箭练得怎么样了?你才十五岁就做了矿奴,肯定又是村长使的坏,我爹一直反对他这么干.”
“算了,也是我自己愿意的,我虽然比其他人瘦小,也未必帮不上忙,坑里的野兽嫌我肉少,也许不稀罕吃我呢,你不也才比我大一岁嘛。”
这十余年来,石林过的十分惬意,那石宝也没怎么招惹他,实际上全村的少年人,除了墩子以外,都不怎么搭理他。
仰头看了看脸上有了绒毛的石墩,石林暗叹命运的不公,怎么自己身体和他差这么多,石家村的青壮男人们,个个高大强壮是出了名的,也就自己例外。
难道真像他们私下议论的那样,自己不是老爹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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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村广场,是平日堆放猎物,分发食物的地方,今天中间的石柱上却绑了一个人,千余名村民都已集中了过来。
村长石鱼和已经长成高壮黑大汉的石宝,就站在人群之前,石鱼向周围看了看,扭头对旁边一位二十余岁年轻人,点头谄媚的笑笑。
年轻人长服大袖,腰身紧塑。团花图案式样,颜色湛蓝,颇为英武。
此时他抽出背上一把二尺来长的折扇在手,一下下的敲击着左掌,黝黑乌亮的扇骨,赫然显示出,是沉重的金属打造。
铁扇年轻人,是府城石家的二房嫡子,名义上是这石家村的主上。此时神色阴鹫地向旁一瞥说道:
“今天这事还是请单堂主来说,我石风可不敢代劳啊。”
一位虬须黑袍男子,闻言哈哈大笑,毫不客气的走上前,转身对村民说道:
“既然石公子这么客气!那我就反客为主了。”
“各位村民——!绑在柱上的人,是我乌灵教刚在附近抓住的道门余孽——!”
“啊?!”
在场的人大吃一惊,石林和墩子正好挤进人群,见石柱上用铁链绑住的,是名三十余岁的男子,穿着白色布袍,披头散发满嘴流血,显然舌头被割了,但人却清醒,拼命的扭动,嘴里含糊地叫唤着。
村民们闻听大声的惊呼,义愤填膺的捡起碎石、木块、菜叶子向着那人乱砸,咒骂之声响成一片:
“该死的邪教妖人!”
“烧死他——!”
“你这妖魔到我们村附近干嘛?!要害死谁!”
墩子正要上前,石林却拽住了他,墩子不解的问道:
“你干嘛拦我?妖魔人人可以杀!听人说他们不但用治病骗钱,还经常把死人做成活尸,要害死大洪国的所有人.”
石林摇摇头道:
“他就快死了,要是他死前记住你了,晚上变鬼找你,你怕不怕?”
墩子听了有点含糊,哼了一声表示不怕,却也没再坚持用石头砸他。
其实石林是觉得那人有些古怪,明明刚才还在挣扎,可村民一扔石块等物,那人反倒平静了下来。充满血丝的眼睛,悲伤而怜悯的望着众人,那神情就和墩子他爹娘看自己时很像,这让他不明白。一个邪道妖魔似地人,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吗?
石林下意识觉得,村民们的情绪有些不可理解,但他不敢问,也不敢说出来,甚至为自己产生的怀疑想法感到惊讶。在他仅有的认知里,这天下,这南疆万里,这大洪国,是梵天教的天下。
几乎每个村民从小就知道这点,许多村民也供奉着大梵天圣祖,连朝廷都要得到梵天教认可才能算数。而乌灵教据说就是梵天教在世俗的代理,苦谛院的一个下属分支。
单堂主满意的看着这场景,向旁边被矿奴们称为古宗师的古副堂主一挥手,古宗师带着几个手下人拿起火把,来到石柱周围堆积的柴草前。
单堂主指着男子喝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的同伴在哪里?!你可愿皈依大梵天?!”
连说了三遍,那冷漠的男子忽然嘶哑的狂笑起来,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