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只有一个念头,老爹在下面,到了那里就清凉了,他要去找老爹。
另一个念头也在催促着他,下去看看似乎有什么东西?
突然脚下一空,他凌空摔了下来,脑子里不但没有恐惧,反而有一丝放松下来的解脱,就要死了吗?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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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石林似睡非睡,眼前忽然出现一座巨大的椭圆形大屋子,半掩的金属大门上,刻画着不知名的,曲折转弯的线条样的东西。
自己竟然还没有死去,居然站在那座大屋子之前,不过胸中的憋闷更加难受,像是要撕裂开一般。
他回头看看一片漆黑,连退路都找不到,只得带着恐惧的心情向前走去,穿过那一扇高达十余丈,上面布满了奇形怪状符号的破碎黑色大门,进到了大屋里面。
这大屋子里面好大,一眼望不到边,都是乱七八糟的内堂,看不出是什么形状的金石和绳索,散乱堆叠在四处。
四通八达的走道,延伸到看不见尽头的远方,有数千丈之广,大致一扫,通向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金属房间。
忽然他脑海里轰鸣声更响了,一个断断续续的僵硬声音传来:
“这里.。欢迎.。土树冠来。”
石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顾不得乱闯,急忙跌跌撞撞的顺着声音,拐过数十丈长的一条走道,进入一间扭曲的金属房间。
强忍着燥热难耐,吃力的来到一张金属桌旁,突然见那面三尺宽破烂透明的光墙上,一个身穿古怪白色紧身衣的女子,面色白皙古怪,出现在上面对着他微笑,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石林大叫一声,很干脆的昏死了过去,却不知道,一缕蓝色光雾,进入了他的眉心。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又被黎叔和墩子一家人,抬出了天坑,他更没想到此后的岁月中,他连续梦到那个女子,让他吃尽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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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两个月,石林听话的躲在黎叔家的小破院里,没有再出门,一方面是不愿再让黎叔一家人担心他,另一方面,他整日拿着一根尺半多长的小木棍,用一块石头在上面划来划去。
黎叔两口子见他有个事干,也不去打搅他,墩子问他这是在干什么,石林也只推说是画着玩。
这两个月,石林就是这样,在手指粗的小棍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花纹,渴了就端起破碗来,喝那泡了黑石头的凉水。
此外他还和墩子一起练习打拳,这在石家村也不稀奇,过去黎叔就是个好猎手,也会些拳脚,石家村人好武成风,到了五六岁年龄,都会开始练习,只是石林身体瘦弱,他老爹也一直没打算让他这么做。
又过了几天,在石家村村东的一处凹地密林,传来“嚇!唿!”之声。
一道瘦弱的身影,在林间有模有样的站桩蹲步,不断挥拳击出,正是刚跟墩子讨教完拳脚基本功的石林。
不远处密林间,还有四五道矮小的身影,正当中一个跟墩子差不多高大,但体型有点肥硕的七八岁黑胖子,正是村长的儿子石宝,双眼紧盯着林地外面的石林。
“宝少爷,小的看这次他是一个人,墩子跟他爹下田了。”
石宝眯着小眼,胖手摸着下巴自语道:
“这小子胆子变小了,怎么这么多天才露面?看来还是要多打几次,打皮了就不在乎了,嘿嘿,爹说了,就是要让这小子过不舒服,你们去周围看着点,墩子回来嚷一声,小爷这就过去教训那野种。”
石林小脸上绷得紧紧的,认真的做着挥拳的动作,脸上已经有了些汗水,眼睛却在四处的扫视。
在他脚边不远,那根被他刻画了一个多月的小木棍,静静的躺在那里,一点也不引人注意。
石林特意选在这里,选在今日出来,自然是有原因的,石林不会想到,这一次他要面对的,不再是那个五岁的幼童,而是一个心智见长的十几岁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