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都是一副忙碌的样子,只有这一行人不紧不慢地,散步一般地走着。不时凑到一起聊天大笑,惹来路人羡慕的眼光。
“阿兰索,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吗?”
“当然……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正在追踪一只麻雀,我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饿得连一只麻雀都追不上了。”
“那个时候觉得你作为一个同类简直太差劲了,后来才发现你……那个时候真是担心你的诅咒兑现的时候会连累到我。现在看来,你还是连累到我了。如果你有幸不死,我一定要你加倍偿还给我。”
“如果真的那么有幸,一定。”
艾莉莎看着两个人相视一笑,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温暖了,不管前路多么艰难险阻,她相信他们携手可以度过这个难关。艾莉莎觉得自己有必要改变一下以前自己对他们的看法了,他们怎么会不是一对呢?他们现在看起来那么般配。
如果她不去考虑克林特的话。
天擦黑的时候,他们到了森林的入口。看来马蒂尔达还是不想一开始就惊动克林特,所以她并没有走近木屋,而是就在入口附近坐下来休息。
等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直到眼前的光线只有萤火虫闪动的荧光。
“她来了。”阿兰索甚至都没有说出她的名字。促狭着眼光摊开了自己的手掌,手掌上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嘴角还有一丝笑容。
“我想她不会喜欢那么疏远的一个称谓的,阿兰索。”马蒂尔达走到他身边,做好和他一起抵挡的准备。莱文则让艾莉莎躲到一边去,以免自己还要分心来照看她。艾莉莎在黑暗中翻了个他根本看不到的白眼,默默地走到了一边去。莱文站在离马蒂尔达和阿兰索不远的地方,随时准备从萨菲娜身上取下一滴血。
那滴天使之泪已经被艾莉莎挂在了脖子之上,她不用参与战斗,只用等着他么任何一个给萨菲娜造成伤口,取下她的一滴血就可以了。
“阿兰索,为什么你还记得一切?在诅咒的最后,你分明只应该记得我的,你不该还拥有那些记忆,你要把它们都丢掉!”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充满了恼怒和冷血。
“怎么,你很生气?你以为你可以立下血咒是因为什么?因为我太愚蠢把你转化成吸血鬼,却恰恰让你成为我最大的敌人,因为你体内流动着我的血液,因为我爱你,那么深的牵连才会让你成功立下血咒的。而现在呢?你觉得我为什么还能记得,没有完全陷入到诅咒中去,你难道感受不到那种联系的减弱吗?萨菲娜?”阿兰索玩弄着手里的火光,他的表情淡然而平静,声音里没有痛苦没有后悔,却满满的都是怨恨。
那种怨恨连艾莉莎都能听出来,没有理由萨菲娜听不出来。果然一截树枝从阿兰索头顶落下,好在吸血鬼的速度很快,他们两个都没有被砸中。马蒂尔达这才意识到这个地方的缺陷——他们看不到敌方在哪儿。
“不用担心,马蒂尔达。我可是在黑暗中生存了三百年,你觉得我是怎么撑过来的?我知道她在哪里。”阿兰索突然窜到了树上,手中的火光映照出了萨菲娜的脸,在萨菲娜被他吸引住注意力的一瞬间,莱文从后面窜上去,勒住了萨菲娜的脖子,就在她掏出刀的时候,一声清冷的笑从不远处传来,阿兰索和莱文同时转过头去,两人都吓得一惊,因为萨菲娜正站在另一棵树上得意地看着他们。
她手中有个什么东西,发着绿色的光芒,艾莉莎只瞄了一眼就觉得晕眩不已。
“鬼灯?你怎么会有鬼灯?”莱文认出了她手里的东西,阿兰索的表情更加凝重了,“所以血族的圣器都落到梅笙手上去了吗?”他咬了咬牙。他和阿兰索对付的不过是一个幻影,鬼灯可以使人产生幻觉,更糟糕的是它还能控制人的行为。好在能力比不上魂戒,阿兰索和马蒂尔达还可以抵抗,但是……莱文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莱文在猜出那是鬼灯的那一刻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可是他也知道已经太迟了,这个身体太弱了,毕竟是……他逼迫自己不要多想,以免被阿兰索读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有什么像是藤蔓一样爬上了他跳动的心脏,而后狠狠包裹住,他因为疼痛而**出声来……
“好痛……”他死死地咬住了嘴唇,还是没能阻止自己示弱的声音传出去。有个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听我的话,我就放开对你的束缚。你是无法忍受这样的疼痛的,相信我,你拥有的不过是人类的躯体……”
“不……滚开……”莱文本能地抗争着,心脏的钳制在变得更加难以承受,他的身体开始摇晃,,就快没有办法稳稳地站住了,阿兰索伸手准备扶住他,可莱文一看到阿兰索向自己伸出的手,就狠狠地握住,然后拉着他一起从树上坠落。
“不要告诉我他已经被鬼灯控制了……”马蒂尔达跑到两个人身边,率先扶起了阿兰索,莱文则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抵抗着不断回响在耳边的声音,以及自己身体里难以承受的痛苦。
“恐怕是这样了。马蒂尔达,我想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