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璘冷哼,半点不留情地反驳,“全汉郸城这么多人呢,还没算上周边的乡土百姓,你怎么就确定那个雀斑女子找不着呢?再说,若是这么容易找到那个女子,那小太子不也就出来了吗?还要你们这些饭桶作甚?”
“这……”黑影被问得哑口无言,要上来帮忙的凌风还没开口,便被赵煜琬便抬手打断,他直接对赵煜璘道,“让你的暗卫出来,朕有话问他。”
“遵旨。”见赵煜琬无形之中偏向了他,赵煜璘难得的出了一口气,一口答应之后,便在凌风摇头摆脑地挑衅一番,好不得意,显摆地清了清嗓子,他对着门外低吼,“微雾,出来。”
“卑职参见皇上,见过主子。”几乎同时,微雾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不过他的气场却远不如方才的黑影的强大,两人一看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也难怪曾经的赵太子会输,而赵煜璘堂堂王爷也多次被吓得半死。
赵煜琬抬手示意他起来,“将那一日的情况如实向朕陈述一遍。”
微雾有些纠结地看了一眼赵煜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毕竟在皇帝面前不敢多加隐瞒,但若说实话,那却是有失他主子体面的事儿啊。
赵煜璘脸色讪讪地挥手,“你就照直说吧,皇上都知道。”
微雾一听,放下心来,他一面回忆,一面简单陈述,“是。那日我家主子的马有些失控,在街上差点撞上了一个带着小孩的丫鬟,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个蒙头盖脸的人闪身而出,将主子的马头给砍了下来,那动作和身手,还有两次出手暗算主子的果断和精准,一看就是高手,若不是卑职当时手快些儿,后果……”
他没有说后果,毕竟他不想邀功然后显示赵煜璘的无能,所以他继续接下来的,“随后又出来了一个马夫打扮的男子,偏瘦颇高,将那孩子抱起来后很是张狂地破口大骂。”
“蒙头盖脸的高手?哼……”赵煜琬闷哼,一听到这句话,脑袋便浮现出愁锐的身影,他这一生最大的失误,便是轻信了这个视他为救命恩人的狗奴才。直到最后一刻,他竟然都不知道愁锐其实早已出卖了他。
他救他的时候,正直天杀组织潜入皇宫暗杀先皇的日子,他是看重了他的武功才华,重情重义之人,对于救命恩人必定会死心塌地血性,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身份竟然是凤惊天手下的副将。
那么说,在知道他是手刃之后,这个对旧主忠心耿耿人,出卖他便成了理所当然,甚至连一个解释,都不会有。
如果说之前他是因为内心深处的坚定的才认为凤妃萱没有死,那么随着林锐的现身,他便可以千真万确的肯定,那孩子就是他的儿子,那女子便是结发之妻——凤妃萱。
感觉到赵煜琬的情绪,微雾识相地停顿了片刻,直到气氛缓和了,他才继续道来:“紧接着,便是李大人带着官兵过来,一女子自称是那车夫的妻子,从马车哭哭啼啼地跪下来求饶,还说她丈夫脑子有些不灵光,才会对我家主子出言不逊。之后,那蒙面人不知为何又对我们发起暗算,现场便是一片混乱,卑职当时急着保护主子也没在意,那一家三口便不知何时消失了。”
“一家三口?”赵煜琬咬牙切齿,握着茶杯的手掌陡然失控,上好的青花瞬间化为灰烬。
那猛然之间汹涌而来的强大压迫感,让众人皆是心神俱裂。
陪伴多年,凌风早已习惯这样的威严,所以他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却依旧能平静地取出一幅画,递到面部有些扭曲的微雾面前,“打开看看你说见的那孩子可是画里的小太子?”
微雾疑惑地接过画卷,打开一看那粉雕玉琢的小脸,见着和眼前这位九五之尊如出一辙,细看却是和当日的小孩有几分相似,但是他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赵煜璘和那几个危险人物身上,哪有心思注意一个小孩子呢?
所以,他不是很确定。
但既然他家主子信誓旦旦的说两个小孩是同一个人,他是绝对支持的,何况记忆这种东西,谁说得准呢?要是现在说不是,或者记不清楚,那就是拆了他家主子的台,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像,不过小太子看上去要比那小孩长大了些许,毕竟是过了半年,小孩子养得好,也长得快。”他说得模棱两可,也算是为自己留了后路,但也是在理。
听了微雾的话,凌风转过头了和赵煜琬交换了一个眼神。
种种迹象分析,赵煜璘话的可信度已经可以达到九成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汉郸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是犹如靖国必不可少的繁华之城,也是交通和经济要塞,当年先皇之所以将汉郸赐给赵煜琬做封地,也是看到这一点,想弥补一下多年来的愧疚。
凤妃萱既然装死逃了出来,为何不远走高飞,而要躲在这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还是说,在汉郸本来就有他们天杀组织的根基所在?
赵煜琬的目光一闪,显然他早已想到了这一点,和凌风慢一拍的思维不谋而合,两人相视片刻,又深深地沉思起来。